瞿佑著的《白话剪灯新话》介绍:《剪灯新话》中有相当一部分作品是描写婚姻爱情的。或是人与人的婚姻,或写人与鬼的爱情,都突出强调一个“情”字。
《剪灯新话》的问世在当时沉闷的政治环境中引起了无数读者的喜爱与共鸣,甚至连国子监里的经生儒士也阅读它,而仿拟者纷起,永乐年间有庐陵李祯的《剪灯余话》,宣德年间有赵弼的《效颦集》,万历年间有邵景詹的《觅灯因话》相继问世。
《剪灯新话》构成了沟通唐传奇和清代《聊斋志异》这两个高峰之间的桥梁。除仿拟之作外,白话小说和戏曲也受到《剪灯新话》作品的影响。
写神写狐写鬼的经典小说
志怪笔记体小说作为中国最传统的文学形式,用的是中国思维,写的是中国神怪鬼狐,讲的是中国故事,这些都渗透在我们每一个国人的骨子里。悠闲时光,品一杯茶,读读这些经典之作,聊发怀古的幽思也是一种极大的精神享受。
瞿佑著的《白话剪灯新话》介绍:《剪灯新话》中有相当一部分作品是描写婚姻爱情的。或写人与人的婚姻,或是人与鬼的爱情,都突出强调一个“情”字。《剪灯新话》的问世在当时沉闷的政治环境中引起了无数读者的喜爱与共鸣,甚至连国子监里的经生儒士也阅读它,而仿拟者纷起,这些作品共同构成了沟通唐传奇和清代《聊斋志异》这两座高峰之间的桥梁。
三山福地志
元自实,祖籍山东。他生性质朴鲁钝,不通诗书,但是家里以经营田庄为生,家产丰足,很是富裕。同乡中有一个姓缪的人,被任命到福建去做官,因为缺少路费,就向元自实借了二百两银子。元自实觉得大家都是同乡,交情也很深,所以没有让他写借条,就把钱如数借给了他。
到了元代至正末年,山东大乱,元自实遭到一群强盗抢劫,家里的财产被洗劫一空。当时,据守福建的是平章政事陈友定,福建地区还算是比较安定。于是,元自实便决定带着妻儿走水路前往福州,去寻访并投靠缪君。等到了福州后,打听到缪君果然在陈友定的帐下且很受重用,颇具威势和权力,门第显赫。对此,元自实很是高兴,然而自己身处困境,又经历长途跋涉的艰辛,衣衫褴褛、容颜憔悴,不敢马上前去拜见。于是,元自实便先在城中租了间房子,安顿好妻儿,又整理了衣冠,挑选个好日子前去拜访。恰巧,拜访时正碰上缪君外出,于是就在马前拜见。起初,缪君似乎并没有认出元自实,直到元自实说到自己的家乡和姓名,他才惊讶地表示道歉。随即,缪君便把元自实引进屋,并以宾主的礼节相待。过了许久,也只是喝了一杯茶,聊了聊琐事罢了。第二天,元自实又来到了缪府,也只是招待几杯酒和几盘果子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眷顾,也丝毫没有提之前向他借银两的事儿。元自实回到居所,不禁觉得旅舍中处处透着凄凉,妻儿怨骂道:“您千辛万苦跋涉千里来投奔往日的熟人,为了什么呢?今日只是被三杯薄酒一搪塞,便对过往之事只字不提、不发一语,我们还能指望什么啊!”
迫不得已,第三天元自实再一次拜访缪君,可是缪君好像已经感到厌烦了。元自实刚要开口,缪君就急匆匆地说道:“以前我承蒙你借给我路费,我也一直记在心里时刻不敢忘记;怎奈我现在仕途萧条,俸禄微薄,但可尽管如此,老朋友辛辛苦苦远道而来,又怎么能够辜负你往日的恩德呢?只是希望你能够把借据文书还给我,我自会如数陆续奉还所欠银两。”元自实听到他这样说,大惊道:“我和你自幼便是乡里乡亲,年少时交往密切,感情深厚,我答应你的请求,周济你的急难,从来都没有要求你写过什么借据文书,如今你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接着,缪君又十分严肃地说:“借据文书肯定是有的,恐怕是战乱之时,你不小心弄丢了。当然,即使是没有所谓的借据,我也不会与你计较,只是希望你能够宽限我段时间,好让我想想办法尽力偿还。”听罢,元自实也只得答应他,但是心里却责怪他虚伪巧诈,想不到他竟会如此的忘恩背义,自己可真像是只被篱笆缠住的羝羊,进退两难了。
半个月后,元自实又一次来到缪君家,可是缪君只是温言接待来打发他,终究是连一文钱也没有还给元自实。就这样辗转推脱,反反复复,又过去了半年。
城中有一个小庵堂,刚好在元自实去缪君家的半路上,所以他经常会在门口歇息一下。庵堂住持是一个姓轩辕的老翁,是个有道的人,他经常看到元自实在这里路过,就时不时地与他交谈,所以彼此慢慢也熟识了起来。时值隆冬,新年也越来越近,元自实穷居无依、百无聊赖,于是又来到缪君的家中,哭拜道:“新年就要到了,可我妻儿却饥寒交迫,口袋里连一文钱都没有,米缸里也没有了剩余的粮食。以前你向我借的那些银两,现在我也不敢再有所奢求了,只希望你能够像《左传》里说的那样:拿出一斗水来救活车辙里的鱼,扔下一壶粥来救活那桑荫下快要饿死的人,这就算是对老朋友的恩惠了。我乞求你能够冷悯我、体恤我!”说着便一头趴伏在了地上。
缪君扶他起来,屈指算了算日子,接着对他说:“再过十天,应该是除夕了,你在家耐心等待,我从俸禄里分出两石米和两锭银子给你,到时候命人骑快马送到你家,以应对过年的开销,还希望你不要嫌少而责怪我啊。”说罢,还再三叮嘱,不要再到什么别的地方等待恳求我了。元自实心怀感激地退了出来。回到家后,他就用缪善的话来安慰自己在忍饥挨饿的妻儿。到了除夕那天,全家人都抬着头盼望着。元自实端坐在椅子上,让小儿子到坊里门口去看着打探打探。过了一会儿,小儿子跑回来说:“有人背着米来了。”元自实听了急忙出去等候,但那个背米的人径直从他家门前走过,连看都没看一眼。元自实还以为来的人不认识他们家,于是急忙上前去询问,不想那人却说:“这是张员外送给家中私塾先生的粮食。”元自实只好默然地回去。不一会儿,小儿子又跑过来对他说:“有人带着钱来了。”元自实又急忙出去迎接,而那人也是从他家门前径直走了过去,没有进来。他又追上去询问,那人说:“这是李县令在临别之时送给那些将要远行的人的钱。”元自实听了,内心再度惆怅且感到惭愧。像这样的情况一连发生了好几次,就这样全家人一直等到晚上,也没等到一点儿真正回馈的踪迹和音信。
第二天就是正月初一了,元自实被缪君的欺骗和推脱一误再误,甚至于一粒米一束柴都没有来得及置办,此情此景,妻儿只能相对哭泣。而此时,元自实更是愤怒得五脏生烟,难以遏制,于是在暗地里偷偷磨了一把十分锋利的刀,坐在那儿等着天亮。P5-7
志怪笔记体小说是中国古典小说形式之一,以记叙神异鬼怪故事传说为主体内容,产生和流行于魏晋南北朝,与当时社会宗教迷信和玄学风气盛行以及佛教的传播有直接的关系。汉代以后,儒教、道教和佛教逐渐盛行,鬼神迷信的说教广为流布,所以志怪的书特别多。历朝历代作品中就有不少以“志怪”命名的,如祖台之的《志怪》、孔约的《孔氏志怪》,乃至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志怪”一词出于《庄子·逍遥游》:“齐谐者,志怪者也。”)
鲁迅就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之说盛行,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会小乘佛教亦人中土,渐见流传。凡此,皆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自晋迄隋,特多鬼神志怪之书。其书有出于文人者,有出于教徒者。文人之作,虽非如释道二家,意在自神其教,然亦非有意为小说,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志怪小说的内容很庞杂,大致可分为三类,一是炫耀地理博物的琐闻,如托名东方朔的《神异经》、张华的《博物志》;二是记述正史以外的历史传闻故事,如托名班固的《汉武故事》《汉武帝内传》;三是讲说鬼神怪异的迷信故事,如东晋干宝的《搜神记》、曹丕的《列异传》、葛洪的《神仙传》以及托名陶潜的《后搜神记》等。
志怪笔记体小说多以人物趣闻逸事、民间故事传说为题材,具有写人粗疏、叙事简约、篇幅短小、形式灵活、不拘一格的特点。另外不同的作者在这类小说中也倾注了自己的思想、智慧和情感,例如在《聊斋志异》中,蒲松龄“用传奇法,而以志怪”,将生命力和“孤愤”注入其中;而在《阅微草堂笔记》中,纪昀则是将智慧注入其中,以“测鬼神之情状,发人间之幽微,托狐鬼以抒己见”为核心,目的在于益人神智。大多数的志怪笔记体小说更高超的地方在于对人性的把握,鬼怪皆有人性,甚至比人更为生动真实,可敬可爱。
志怪笔记体小说在明清时代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为后世树立了一座中国古典小说的丰碑。本着品读经典书籍,弘扬优秀文化的思想,我们首批选取了明清两个朝代中比肩《聊斋志异》的四本志怪笔记体小说,严格遵循原文,编写了这套白话志怪笔记体丛书——《白话夜雨秋灯录》《白话夜谭随录》《白话剪灯新话》《白话萤窗异草》。本系列书所述均系当时社会之旧闻轶事、神鬼狐怪、烟花粉黛一类故事,情节离奇,生动有趣,文笔简洁朴实,颇有艺术造诣,流传甚广,是明清笔记小说中的佳作。
总之,志怪笔记体小说作为中国最传统的文学形式,用的是中国思维,写的是中国神怪鬼狐,讲的是中国故事,这些都渗透在我们每一个国人的骨子里。悠闲时光,品一杯茶,读读这些经典之作,聊发怀古的幽思也是一种极大的精神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