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好的书店,能让人在里面惬意又充实地虚度时光。然而茑屋书店的舒适背后,实质是由大数据驱动的新型跨业商业形态。成功的书店,不仅需要情怀,需要资本,更需要由人带来的“知”的资本去推动创新。增田宗昭著,王健波译的《知的资本论(茑屋书店的经营之道)(精)》讲述的经营哲学不但对于零售行业,对任何行业的人都有极大的启发。
小开本,大内涵。封面独特烫透工艺,再现代官山茑屋书店建筑外墙;大量彩图360度呈现代官山茑屋书店、函馆茑屋书店、TSUTAYA枚方店、武雄市图书馆内部陈设,饱览茑屋品牌之美;访谈、问答、独白,全面接触成功经营文化产业的企业家。
位于日本东京代官山的茑屋书店,被评为“全球二十家最美书店之一”,已成为到访东京的许多游客必去的文化圣地。由原研哉担纲品牌设计的这座优美的“林中图书馆”,是其创始人增田宗昭三十年来横跨四大领域的不断创新的结晶。他突破经验的壁垒,以“人性的尺度”重新丈量企业的经营活动,将“卖场”变成“生活方式提案店”,在实体书店举步维艰的今天,创造了一个梦幻般的存在。其实,茑屋书店只是增田宗昭庞大商业王国中的冰山一角。1985年,增田宗昭创立了CCC(Culture Convenience Club)公司,三十年来,在书店、图书馆、商业设施和家电四大领域发起创新经营,其中,CCC公司参与改造和管理的武雄市图书馆,一年内进馆人数突破一百万,成为当年日本举国热议的话题,而武雄市人口仅有五万人。
在增田宗昭著,王健波译的《知的资本论(茑屋书店的经营之道)(精)》中,作者增田宗昭详细阐述了在这四大领域,尤其是茑屋书店和武雄市图书馆的创新过程。他提出的“人性尺度”、“顾客价值”和“生活方式提案”等理念,并认为从商业资本到“知”的资本,重新审视资本价值的时代已经到来。这对于各个行业实体店日渐凋敝的当下,具有很大的启发性。书中还收录了作者增田宗昭与武雄市市长樋渡启祐的对谈,商业资本与经营方式如何参与到城市文化基础设施建设中来,提高城市竞争力,对当下的城市发展也极具参考价值。
增田宗昭独白①
追求“世界首次”背后的空虚
关于“顾客价值”一词多讲几句。比如说对于“世界首次尝试”这样的响亮口号,我是几乎不信的。我始终认为,绝对不可以去追求那种东西。
为什么?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个口号所反映的,只不过是销售产品的一方,或者提供服务的一方在把价值强加给我们。
如果换到顾客的角度一想,马上就会明白。当然,喜欢新鲜事物,希望先别人一步入手新产品、享受新服务的人也是有的。但是多数情况下,顾客在判断一个产品的价值时,比起是不是世界首次,更多地要看对自己而言好不好用。如果因为是“世界首次”,所以自己周围没有人在用,不能向朋友请教使用方法,只能自己去啃厚厚的说明书……如果发生这样的情况,顾客会为之高兴吗?能称其为顾客价值高的产品吗?
很多时候,“这是世界首次的产品”这句推销话语的背后,是这样一句潜台词:“多少有些不便或者出现问题是难免的。”
说起来,没有被人们所接受而最终消失的“世界首次”何其多啊。所以我反复跟CCC的员工讲:“我们的目标不是创造‘世界首次’,而是实现‘顾客价值’。”应该把什么排在第一位,绝对不能搞错。
而那些自以为是的“世界首次”,毫无疑问都是在会议室里诞生的。
“案件不会发生在会议室里!而是发生在现场!!”这是电影《跳跃大搜查线电影版》里的主人公青岛俊作喊出的台词,放到策划的世界里也是至理名言。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开始思考“有没有令人耳目一新的东西”那一瞬间,就注定由此产生的策划只是空壳而没有生命力。只有去现场,站在顾客实际所在的地方,深入思考对这些人而言真正的价值是什么,才能产生有力量的策划。
樋渡市长做的就是这样的事。他没有待在市长办公室里,而是实际走到市民所在的地方,思考对眼前的市民而言价值是什么。这就是所谓的不用头思考,而用脚思考。而在“顾客价值”与“市民价值”之间划等号,也就将武雄市和CCC联系在一起,于是才有了以CCC为指定管理者的武雄市图书馆。
当然,经过对“顾客价值”的深入思考,结果创造出了新的事物,那自然非常欢迎。武雄市图书馆也是,从结果来看,这样的创新尝试的确是史无前例。但我敢说,市长当初为这座图书馆做规划的动机,决不是要在市民不在的情况下获得一个“全国首次”的称号。聚集到图书馆的市民的活力雄辩地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有读者还没有去过武雄市图书馆,不妨去看看。一定可以亲耳听到为此作证的声音。
增田宗昭独白② 报联商的功与过
日本的上班族,恐怕没有人不知道“报联商”的意思。报告、联络、商谈。几乎在全日本的公司,老员工都会告诉新员工,这是工作的基本。
但是,正如樋渡市长所说,如果太强调这些,反而会量产出一批觉得只要做好“报联商”工作就算完成了的员工。这真是荒唐。
人往往颠倒目的和手段,把手段当成目的。比如说,本来人工作是为了变得幸福。因为觉得要变得幸福,必须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所以才通过工作,换取收入。在这里,当然幸福是目的,金钱是手段。但是对不少人而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赚钱变成了目的。他们为了钱疲于奔命,离幸福越来越远。
报联商也一样。报联商不过是推进工作顺利进行的手段。那目的是什么呢?当然是做出有效的策划。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事情颠倒了过来。在日本,不计其数的员工把做好报联商当成了目的。策划?当然早被背忘在了脑后。
如果这种员工的比例增加,公司的效率自然会下降。这种员工看起来很聪明,实际上却犹如白蚁一般,危及公司的根基。那么,人为什么会把手段和目的搞反呢?说到底,是因为这样做更轻松。虽然说幸福是目的,但是要不断地追问自己幸福是什么却很困难,艰巨。于是无意识地把易于衡量的金钱当成了目的。
那么,绞尽脑汁地想策划和报联商,哪个更困难呢?不用想就知道答案。所以,如果放任自流,通过相对容易的报联商把表面工作做得天衣无缝的员工会只增不减。
其实,这个道理对“管理”与“自由”同样适用。在此后与樋渡市长的对话中也将提到,实际上,自由对人的要求更高,也更难。而被人管理则要轻松得多。所以人才会无意识地把自己的自由供手让出,走上被人管理之路。但是,这样的员工做不出真正的策划,也是毫无疑问的。所以我才要求员工保持自由。这对员工来说是一条困难之路。但是我也相信,这条路的前方,有巨大的喜悦等待着他们。自己的策划实现时的感动,就有那么大。(P6-13)
中信出版集团引入的增田宗昭先生的《知的资本论》,是一本有意思的书,信息量很大。我爱下围棋。这种饱含东方智慧的对抗性游戏,需要战略思维。在谈到商业规划时,增田先生提到心境,让我联想到制定战略时的一个思考维度。
在严峻的环境中,以沉潜的心理一手一手逐步调整,时刻注意局部和全局的关系,由心境统领,观察环境、理解对手、改变现状,敏锐顽强,逐步推进局面的改观,这既是围棋的魅力,也是企业战略的必经过程。增田先生所创立的茑屋书店,在互联网时代开创出一盘让沉重的传统行业眼前一亮的新局面,让人钦佩。
茑屋书店看似仅是环境非常舒适、选品精良的书店,实质是由大数据驱动的新型跨业商业形态。今天每两个日本国民就有一个持有茑屋书店发行的T卡,它可以在日本全国150多家连锁品牌50多万家线上线下店铺使用,让持有人无论是在超市购物,还是加油,或者打印照片、订购新闻,购买图书、租借CD(激光唱片)或DVD(数字化视频光盘),都可以获得积分。
在互联网的影响下,便捷直接是网络购物的优势,而广大生存艰难的实体店,在创造更优的顾客价值之上,有网店无法替代的优势。认识到这一优势,并以精深的专业水平创造出让人喜爱逗留的空间,同时还能充分利用互联网大数据的优势,让实体店面成为由互联网公司运作的实体,打破两种不同业态的边界,增田先生以举重若轻之态,完成了跨越两种文化的高难度运作,也给从事传统行业的企业家们以启发。
增田先生的书中,提到日本经济发展三个阶段的说法。第一个阶段是产品匮乏的阶段,第二个阶段是产品足够丰富之后各种平台出现。第二个阶段的好处是平台带来购物消费的极大方便,但同时也给消费者带来选择性困难,因此促发第三个阶段,即满足个性化需求的提案阶段,企业投入的重点逐渐从财务资本向知的资本转变,这是未来商业模式的核心。
这个经济发展三阶段的说法同样适用于中国。中国经济一样经历了产品匮乏、粗放式发展的阶段,目前也同样遇到了平台化发展的困境。中国的企业改革也正在努力从投资驱动型向创新驱动型转变,消费升级、触点价值、体验超越,看起来艰难和发展迟缓的行业,在“知识”和“智力”的推动下,有可能充满勃勃生机,也正是传统企业家们中盘发力、改变格局的大好机会。
增田先生所说的“知”,并不仅指“知识”,还是包含知识、经验、阅历的全新能力,资本与“知”的匹配,形成新的“知本”,在新的商业环境中,起到发动机的作用,是旧商业体改造的力量。
因为经营模式的改变,对企业的管理模式提出全新的挑战,增田先生也提出他的创见,即以“人的尺度”为原则,将过去企业从上到下的垂直型管理模式,改变为扁平型工作模式,充分释放人的自由和创造力。企业领导者将在这个关口选择思维上的与时俱进,重新审视“知本”的价值。
中信出版集团也在经营书店,增田先生的思考和实践,对中信书店是一个很好的学习和研究的案例,增田先生的经营哲学和理念,值得深入感受和领会。
中信集团董事长 国际围棋联盟主席 常振明
关于CCC公司未来的规划和设想就讲到这里了,由衷地感谢您读到最后。
最后,我想讲一讲茑屋重三郎这个人,当作后记。
茑屋重三郎是江户时代中期的出版人。他曾出版山东京传的通俗小说、喜多川歌磨和东洲斋写乐的浮世绘等,泷泽马琴、十返舍一九等写下留传后世的作品的作家在年轻时都受过他的帮助。他善于发现艺术家的才华,是一位慧眼独具的出版制作人。
自从30年前我创建“茑屋书店枚方店”以来,直到现在,仍然经常有人问我:“茑屋这个名字是取自茑屋重三郎吗?”我在前面已经说过,这个店名曾经是我祖父经营的艺伎馆的名字,当时我对重三郎这个人并没有特别在意。但是随着茑屋扩张到全国,茑屋重三郎这个名字确实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
后来,大概就是从“代官山 茑屋书店”开业的时候开始,我对这位江户时代的天才出版人又重新燃起了兴趣。因为看到茑屋的事业在“建设文化基础设施”这一主题下发展至今的成果,我在重三郎的工作和自己的想法之间发现了共通之处。
仔细想来,在茑屋重三郎以前,也曾经有过显示出杰出策划才能的文化人,比如松尾芭蕉。由芭蕉的弟子向井去来执笔的《去来抄》中,有一段讲芭蕉策划出版弟子们的作品集,顺利地校完末校之后,在旅途中忽然发现校对的错误,急急忙忙联系说:“如果已经开始印刷,赶紧停下来!”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芭蕉作为出版人的一面,不过他的策划才能只发挥在俳句这个有限的领域里。
但茑屋重三郎却是从小说、绘画,到现代所谓的入门书、指南书,打破了流派的界限,向人们传播文化,并取得了惊人的成功,这与之前的出版人和文化人都不同。虽然把自己与历史上的伟人相提并论有点儿不自量力,但我还是觉得,这跟我创建茑屋,融电影、音乐、书籍为一体进行生活方式提案的想法很像。
有了这样的亲近感,我最近一有时间就在思考重三郎这个人,或者查阅相关资料,对他的了解也越来越多。比如,他经营的书店兼出版社“耕书堂”在日本桥。比如,他是吉原人,家里也一度经营过艺伎馆。比如,他创业之初在吉原大门附近开了一问租售图书的店“茑屋吉原店”……
知道越多,越惊讶于自己和他之间竟有如此多的共同
……
自己所创造的事物之中,出现超出预期的事物,而后者又催生下一个新事物——
我1983年创建了“茑屋书店枚方店”。从那以后,我的想法几乎没有改变过。30年前,我写下的“创业意图”,几乎可以原封不动地描述我现在的事业。我自认为我首尾一致,未改初心。 但同时,我的事业在各种副产品的推动下不断发展,这也是事实。没有改变,但有增加,没有转向,但有展开。本来,人生若没有发现,该多无趣。
现在我想,副产品这种东西,只会青睐那些在有所创造的人。这是当然的。没有产品,就不会有副产品。副产品也可以说是幸运,得到超出预期结果的幸运。这样的幸运,只会眷顾那些有所创造的人。0乘以任何数字都只能得到0。只有创造出1,才可以利用乘法运算不断增值。
1983年,我用上一份工作的退职补助金的一半——100万日元作为本钱,开了一间100平方米的店(剩下的一半给了家里)。这就是我的“1”。如今,茑屋已有超过1400家店,T会员人数约5000万人。
如果这本书对读者来说,特别是对接下来打算创业的年轻人来说,可以成为他们创造属于自己的“1”的契机,那我这本书写得就有意义。
在未来,所有的企业都将成为由设计师组成的团队。从财务资本到“知”的资本,重新审视企业资本价值的时代已经到来。
——茑屋书店创始人 增田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