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捧,不要你哄,只要你懂
主题:童书,会响的影子
主讲:孟宪明
嘉宾:古明惠
主持:冻凤秋
摄影:张大勇、陈乐雅
时间:2015年5月30日(周六)15:30
地点:郑州锐普书房
关于孩子,我们常常认为只要有爱就够了。
结果,不是爱得过火,成了溺爱,就是居高临下,得闲施舍,以求耳根清净。
我们也学了这样那样的教育理念,东抓一句,西捞几段,自以为得了真理。
“六一”儿童节前后,活动多彩缤纷,连街头一家烩面馆都打出了儿童吃烩面优惠的大幅招牌。
可是,有谁是真正站在孩子的立场上,懂得孩子的心?
5月80日下午,骄阳似火,我站在郑东新区锐普书房门前的台阶上,等他。
身后,大幅海报上,写着这期中原风读书会的主题——童书,会响的影子。
我并不懂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我略微忐忑地,等着河南省儿童学会会长孟宪明从西郊赶来,解开这个谜。
穿着普通的布衫,悄无声息地,他就站在了我面前。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从他的老家开封杞县赶到,他们是他儿时的伙伴儿。
经过一面书墙,经过一架古琴,经过高高的吧椅,经过崭新的书架,到分享区,他在藤椅上坐下,他的伙伴儿转眼没了影儿。
一开口,便是鲜活的故事,一个接着一个,故事中有道理,道理连接着故事。如坐过山车般,听者跟着他时而捧腹大笑,时而陷入沉思。
仿佛永远也讲不完,怎么也听不厌。
他说,说影子会响,很多人难以想象。但在儿童的世界里,影子是普遍会响的。孩子的想象力很丰富,每个孩子都是神仙,一群孩子在一起玩耍就是神仙开会,他们说的话大人往往听不懂。“神仙本无事,闲看桂花落”,孩子们不管吃饭穿衣,不管功名利禄这些俗事,他们只管玩。儿童文学就是写人的神性,儿童文学作家就是要站在孩子的立场上,保护孩子,鼓励孩子玩耍。
他说,儿童时期就是埋种子的。我跟很多知名作家交流,发现他们都曾在儿时遇到一本能带给他们启迪的童书,这些书滋养着他们,启发着他们,让写作的种子在心里发芽生长。
孟宪明自己心里埋的种子就是讲故事。年少时,在乡村,大人很少管束,从日出到日落的时间很长。如果不说话,院子里就只有鸡叫声。对孩子来说,那么空旷的时光里若没有声音,是很难忍受的。于是求奶奶讲故事,然后追着要给奶奶编故事,给伙伴儿讲故事,这就培养了一个孩子的语言能力和想象力。
他说,我看到现在的孩子那么忙,放学后还要上这个培训班,那个特长班,很多孩子的眼睛早早地近视了,他们没有时间尽情地玩耍,内心其实很孤单。想到这些,我就很难过。
19年前,孟宪明开始写长篇小说《双筒望远镜》,他的读者是他的儿子,一名小学四年级的学生。这名小学生读了,很喜欢,就让他的同学读,这位因为家境问题而时常郁郁寡欢的同学读完小说,竟然笑了。如今,这名小学生已经读到博士,他对父亲说,你的儿童文学能治病。
他说,要让孩子爱上阅读,就不要强迫他们读书,只需要暗示,给他们多种选择,让他们自己遇到能带给他们营养的书籍。如果一本书让孩子变得安宁,就让他去看;如果一本书,让孩子感动落泪,就让他去看。安宁是内心的美好,眼泪是深刻的欢乐,这都很难得。
美丽知性的她坐在旁边认真地听着。作为大学教授、儿童文学评论家,嘉宾古明惠懂得孟宪明的作品,懂得儿童文学,了解儿童教育。她一开口,便都是不一样的清晰明澈的见解。
她说,儿童文学是给人生打底色的文学,要把最优秀的、最精良的、最美的东西给孩子,这会给他的人生带来非常深远的影响。
她说,因为孟宪明老师有很深的生活根基,对民俗学、民间文学有深入的研究,收集了大量的民间歌谣、童话故事,所以他才能写出那么多有生命力的作品。真正优秀的儿童文学一定是老少皆宜的,既能给成年人以内心的感触,又能给孩子带来欢乐。
她说,我经常给学生讲,怎么样对待儿童呢?不要有优越感,不要居高临下,如教育家陶行知所说,“不要你捧,不要你哄,只要你懂”。只有懂得,才能走进他们心里,和他们交朋友,告诉他们读什么,才能和他们一起读。
孟宪明不仅是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更是知名度很高的剧作家。根据他的作品改编的电影、电视剧获得很多大奖。电影《念书的孩子》曾在美国圣地亚哥国际儿童电影节上荣获最佳影片奖,好评如潮。留守儿童开开的故事让很多读者潸然泪下,同时又引发人们对这一群体的诸多关注。
她问他,如何在文学与影视剧之间自如转换?他说,电影起源于哑剧,所以话语越少越好。仿佛剪纸,电影是一张越剪越大的纸。写电视剧本,对话则特别重要。而文学帮我们发现生活的传奇感和深埋在传奇感下面的人间真情。一部好的文学作品长起了一座山,挡住了一条路,告诉后人要换个地方过。但无论何种艺术形式,有一点是相通的,那就是真情实感和生动的故事。 一个发散,孟宪明老师说出的话鲜活,如炒豆,欢喜跳跃;一个严密,古明惠老师讲的道理清澈,如小船,顺水漂流。
于是,在儿童文学的花园里,他们从不同的角度寻找会响的影子。
于是,热心读者的问题,奇妙地有了两个答案。
P50-55
刹那欢喜
一
“风花粉”——
她咬着下唇,像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吐出这三个字。
我记得说完之后她笑靥如花的样子。
红姐姐是那样大气、洒脱的女子。她说,成都有翟永明的“白夜”,深圳有扫红的“尚书吧”,希望郑州也有这样这一个诗人文友的聚集地。
我脱口而出:“咱们的就叫‘风吧’!”
那时,中原风读书会刚刚举行到第三期。某个春风沉醉的夜,我们围绕着马新朝和单占生两位长者,久久不愿散去。
那晚诗人们澎湃的热情定格在我的记忆中,正如这近千个日夜的时间,每一期读书会的场景都以这样那样的画面储存在我的脑海里。
明知道,所有的日子,所有的光阴,所有触不到的循环往复的时间,都是留不住的;
明知道,所有的故事,所有的相遇,所有不断分叉日渐模糊的记忆,都会随风而逝。
我仍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想把这一切记录下来,手工制作一份关于读书的记忆,一份关于相聚的记忆,梦想留住那些时刻的欢喜。
记得葡萄牙作家费尔南多·佩索阿的话:我们活过的刹那,前后皆是暗夜。
因为前后的暗夜太漫长,那么在我们活过的时间里,就让这些曾有的关于读书的欢喜释放出星星点点的光芒,这光芒连接起来,也许会在某个时刻驱散心底的孤独吧。
二
与时间安然相处殊为不易,大部分时候,人们都是慌乱的、焦灼的,在热闹的人群中会感到孤独,在静静地面对自我的时候也会觉得不安。
偶尔的不安和孤独又算什么?
那么多物质、权力、情感的欲求,一个接着一个要去实现,要去满足,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随波逐流,一生很快就会过去。
千百年来,人们都是这般度过,生命也是如此耗费的。
但总有一些人自愿慢下来,按照内心的节奏,过另外一种生活。
这需要智慧和修为。
同样,需要一种机缘,一个出口。
我相信阅读的价值,那一本本写满人类智慧的好书是指向不朽的努力。
发起中原风读书会,只是想为爱读书、爱写作的人提供一个相聚交流的平台,想通过纸质的温润,传递文字的力量,让书香在这方土地弥散,滋养更多人的灵魂。
最初这个念头只是作为副刊编辑的我在心里孕育的一朵小小的花,后来,这朵花在《河南日报》中原风新媒体的平台上摇曳盛放,水声山色间,我们看见了彼此,那么多怀着同样渴望与梦想的人,情与貌,甚相似!
这是关于聆听的故事,那些你或许只是在书上看到过的名字,那些闪亮却似乎遥远的星辰,忽然就在眼前了,他们将自身多年的阅读写作经验甚至生存体验和生命感悟都毫无保留地分享。
这是关于相聚的故事,我们在人群中看到了彼此,我们分享着喜欢的书籍,说着一些平日从未说过的话语,敞开心扉,传递欢喜与感动,像是遇到前世的知己。
这是关于书的旅行故事,从低调优雅的城市之光书店,到江南园林般的清新的纸的时代书店,从尚书房、锐普书房、松社书店,到时尚大气的大河书局经纬店等,风儿带着书和“风花粉”去享受这一个个迷人的阅读空间。
书是生活,让我们偶尔跌落在时间之外。
在此地,时间之外的时间无限延展,它丰盈饱满,它深情款款。
三
北京的朋友姜范转来一条微信:郑州被评为最浪漫的城市,原因之一是文艺类书籍购买量最大。
我调侃:应该有风儿一份功劳吧?
她郑重回复:当然!
是的,一座城市,一个地区,读书的氛围日渐浓郁,这种改变,纵然缓慢,却也清晰可见。
改变的还有我自己。
曾经安于缓慢和寂静。必要的考试和工作之外,随意地阅读,闲逛,发呆,偶尔打捞散漫的思绪,编织一些文字。
当我为读书会策划、筹备等大大小小的事情忙碌时,竟然发现我的读书时间不是变少,而是更多了。
以前零落的时间碎片,都被捡拾起来。围绕一个话题,要认真去读新书,要翻阅大量相关的书籍,那些沉积在脑海中的旧书也被再次打开,对很多问题的思考由此豁然开朗。
意外地,坐在主持人的位置上,从最初颤抖着拿起话筒到如今出口成章,在语言表达日渐流畅的同时,纷乱的思路也似乎在理清。
为什么不多邀请一些文艺之外的大家,推荐一些更热门更普及的书籍呢?常常听到这样的建议。
我是如此清楚地知道,那同样需要机缘。
这样一路走来,风儿找到了要找的读者,不再盲目追求所谓浩大的声势和影响力。
我看到太多“风花粉”的改变,在乱花迷人眼的世相中,他们内心笃定,专注并有所坚持。
仍然只希望,有那么一场读书会,你来了,你听了,或者你只是看到风儿写下的文字,你受到了触动或启发,这样就够了。 就如“风吧”虽然只是存在于构想中,但它跟随风儿和“风花粉”的足迹,早已落地生根,无处不在。
记忆未完,欢喜待续。
李辉
设想编一套“副刊文丛”的念头由来已久。
中文报纸副刊历史可谓悠久,迄今已有百年。副刊为中文报纸的一大特色。自近代中国报纸诞生之后,几乎所有报纸都有不同类型、不同风格的副刊。在出版业尚不发达之际,精彩纷呈的副刊版面,几乎成为作者与读者之间最为便利的交流平台。百年间,副刊上发表过多少重要作品,培养过多少作家,若要认真统计,颇为不易。
“五四新文学”兴起,报纸副刊一时间成为重要作家与重要作品率先亮相的舞台,从鲁迅的小说《阿Q正传》、郭沫若的诗歌《女神》,到巴金的小说《家》等均是在北京、上海的报纸副刊上发表,从而产生广泛影响的。随着各类出版社雨后春笋般出现,杂志、书籍与报纸副刊渐次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但是,不同区域或大小城市,都有不同类型的报纸副刊,因而形成不同层面的读者群,在与读者建立直接和广泛的联系方面,多年来报纸副刊一直占据优势。近些年,随着电视、网络等新兴媒体的崛起,报纸副刊的优势以及影响力开始减弱,长期以来副刊作为阵地培养作家的方式,也随之隐退,风光不再。
尽管如此,就报纸而言,副刊依旧具有稳定性,所刊文章更注重深度而非时效性。在新闻爆炸性滚动播出的当下,报纸的所谓新闻效应早已滞后,无法与昔日同日而语。在我看来,唯有副刊之类的版面,侧重于独家深度文章,侧重于作者不同角度的发现,才能与其他媒体相抗衡。或者说,只有副刊版面发表的不太注重新闻时效的文章,才足以让读者静下心,选择合适时间品茗细读,与之达到心领神会的交融。这或许才是一份报纸在新闻之外能够带给读者的最佳阅读体验。
1982年自复旦大学毕业,我进入报社,先是编辑《北京晚报》副刊《五色土》,后是编辑《人民日报》副刊《大地》,长达三十四年的光阴,几乎都是在编辑副刊。除了编辑副刊,我还在《中国青年报》《新民晚报》《南方周末》等的副刊上,开设了多年个人专栏。副刊与我,可谓不离不弃。编辑副刊三十余年,有幸与不少前辈文人交往,而他们中间的不少人,都曾编辑过副刊,如夏衍、沈从文、萧乾、刘北汜、吴祖光、郁风、柯灵、黄裳、袁鹰、姜德明等。在不同时期的这些前辈编辑那里,我感受着百年之间中国报纸副刊的斑斓景象与编辑情怀。
行将退休,编辑一套“副刊文丛”的想法愈加强烈。尽管面临新媒体的挑战,不少报纸副刊如今仍以其稳定性、原创性、丰富性等特点,坚守着文化品位和文化传承。一大批副刊编辑。不急不躁,沉着坚韧,以各自的才华和眼光,既编辑好不同精品专栏,又笔耕不辍,佳作迭出。鉴于此,我觉得有必要将中国各地报纸副刊的作品,以不同编辑方式予以整合,集中呈现,使纸媒副刊作品,在与新媒体的博弈中,以出版物的形式,留存历史,留存文化,便于日后人们借这套丛书领略中文报纸副刊(包括海外)曾经拥有过的丰富景象。
“副刊文丛”设想以两种类型出版,每年大约出版二十种。
第一类:精品栏目荟萃。约请各地中文报纸副刊,挑选精品专栏若干编选,涵盖文化、人物、历史、美术、收藏等领域。
第二类:个人作品精选。副刊编辑、在副刊开设个人专栏的作者,人才济济,各有专长,可从中挑选若干,编辑个人作品集。
初步计划先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编选,然后,再往前延伸,直到“五四新文学”时期。如能坚持多年,相信能大致呈现中国报纸副刊的重要成果。
将这一想法与大象出版社社长王刘纯兄沟通,得到王兄的大力支持。如此大规模的一套“副刊文丛”,只有得到大象出版社各位同人的鼎力相助,构想才有一个落地的坚实平台。与大象出版社合作二十年,友情笃深,感谢历届社长和编辑们对我的支持,一直感觉自己仿佛早已是他们中间的一员。
在开始编选“副刊文丛”过程中,得到不少前辈与友人的支持。感谢王刘纯兄应允与我一起担任丛书主编,感谢袁鹰、姜德明两位副刊前辈同意出任“副刊文丛”的顾问,感谢姜德明先生为我编选的《副刊面面观》一书写序……
特别感谢所有来自海内外参与这套丛书的作者与朋友,没有你们的大力支持,构想不可能落地。
期待“副刊文丛”能够得到副刊编辑和读者的认可。期待更多朋友参与其中。期待“副刊文丛”能够坚持下去,真正成为一套文化积累的丛书,延续中文报纸副刊的历史脉络。
我们一起共同努力吧!
2016年7月10日,写于北京酷热中
冻凤秋著的《风吹书香》分为三辑,内容包括:对读书会现场互动的实况记录,以及编者对有感之处的深情演绎;对一些优秀演讲稿的完整展现和留存。全书展现了现代社会读书人、爱书人对快节奏下人类灵魂的观照和探索,散发着浓浓的人文气息,充满着正能量和自适自洽的处世智慧。
自近代中国报纸诞生之际,副刊便也随之出现。一大批副刊编辑不急不躁、笔耕不辍,以各自独特的眼光和才华,创建和编辑了不同的精品栏目。《副刊文丛(全15册)》包括:《家园与乡愁》《抓在手里的阳光》《碰上的缘分》《好在共一城风雨》《我画文人肖像》《踏歌行——歌曲里的情感旅行》《茶事一年间》《棒槌响起——中国拍卖全记录》《副刊面面观》《多味斋》《心香一瓣(上、中、下》《文艺地图之一城风月向来人》《闲话纽约客》。
《副刊文丛》是以出版物的形式,厚积薄发,提炼百年副刊菁华,使其留存历史,留存文化。
《风吹书香》是《河南日报》副刊“中原风”主编冻凤秋女士编著的一部佳作。该书收录了在“中原风”副刊的基础上成立的“中原风”读书会各期的精彩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