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爱就是一种旅行,是一种运动,是相聚。爱是创造的力量,但任何力量,无论精神还是肉体的,都有其正负两极。任何东西坠落,都是受地球引力而落。不过,难道地球不是靠其反引力甩掉了月亮并且在时光久远的天空中一直牵制着月亮?
爱亦然。爱,就是在创造的欢欣中使精神与精神、肉体与肉体相吸的加速引力。但是,如果一切都束缚在爱之中,就不会有再多的爱了。因此说,对那些相爱中的人来说,旅行比到达终点更好。因为,到达意味着穿过了爱,或者干脆说,以一种新的超越完成了爱。到达,意味着走完爱旅之后的巨大欢乐。
爱的束缚!还有什么束缚比爱的束缚更坏呢?这是在试图阻挡高潮,是要遏止住春天,永不让五月渐入六月,永不让山楂树落花结果。
这一直是我们的不朽观——爱的无限、爱的广博与狂喜。可这难道不是一种监牢或束缚吗?除了时光的不断流逝,哪有什么永恒?除了不断穿越空间的前进,哪有什么无限?永恒,无限,这是我们有关停息和到达的了不起的想法。可永恒无限只能意味着不断的旅行。永恒就是穿越时间的无边的旅行,无限就是穿越空间的无边的旅行,我们怎样争论也是这样。不朽,不过也是这个意思罢了。继续,永生,永远生存与忍受,这不就是旅行吗?升天,与上帝同在——到达后的无限又是什么?无限绝无终点。当我们的确发现上帝意味着什么,无限意味着什么,不朽意味着什么时,我们发现它们同样意味着不止的继续,朝一个方向不断旅行。朝一个方向不息地旅行,这就是无限。所谓爱之上帝就是爱的力量无限发展的意思。无限没有终点。它是死胡同,或者说它是一个无底洞也行。爱的无限难道不是死胡同或无底洞吗?
爱是向其目标的行进。因此它不会向反方向行进。爱是朝天上旅行的。那么,爱要别离的是什么呢?是地狱,那儿有什么?归根结底,爱是无限的正极。那负极是什么?正负极一样,因为只有一个无限。那么,我们朝天上无限旅行或朝相反方向旅行又有什么不同?既然两种情况下获得的无限都一样——无与有意思都一样,那就无所谓是哪一个了。
无限,无限没有目标,它是一条死胡同或者说是一个无底洞。落入这无底洞就是永远旅行了。而一条夹在赏心悦目的墙中间的死胡同是可以成为一重完美的天的。但是,到达一个天堂般宁静幸福的死胡同,这种到达绝不会令我们满意的。落人那个无底洞也绝对要不得。
爱绝非目的,只是旅行而已。同样,死不是目的,是朝另一个方向的旅行,泯人自然的混乱之中,是从自然的混乱中,抛出了一切,抛入创造之中。因此说,死也是条死胡同,一只熔炉。
世上有目标,但它既非爱,也非死;既非无限也非永恒。它是宁馨的欢欣之域,是另一个极乐王国。我们就像一朵玫瑰,是纯粹中心的一件奇物,纯粹平衡中的一个奇迹。这玫瑰在时间与空间的中心完美平稳地开放,是完美王国中的完美花朵,不属于时间也不属于空间,只是完美,是纯粹的上帝。
我们是时间和空间的产物。但我们像玫瑰一样,能变得完美,变得绝对。我们是时间和空间的产物,但我们同时也是纯粹超验的动物,超越时空,在绝对的王国这极乐的世界中完美起来。
爱,爱圆全了、被超越了。优秀的情人们总能使爱变完美并超越它。我们像一朵玫瑰,完美地到达了目的地。
爱有着多层意思,绝非一种意思。男女之爱,既神圣又世俗;基督教之爱,说的是“爱邻如爱己”,还有对上帝的爱。但是,爱总是一种凝聚。
只有男女之爱有双重意思。神圣的和世俗的,它们截然相左,可都算爱。男女间的爱是世间最伟大和最完整的激情,因为它是双重的,因为它是由两种相左的爱组成的。男女间的爱是生命最完美的心跳,有收缩也有舒张。
神圣的爱是无私的,它寻找的不是自己。情人对他所爱的人做出奉献,寻求的是与她之间完美的一体交流。但是,男女间全部的爱则是集神圣与世俗于一身的。世俗的爱寻求的是自己。我在所爱的人那里寻找我自己的东西,我与她搏斗是要从她那里夺取到我的东西,我们不分彼此地交织、混融在一起,她中有我,我中有她。这可要不得,因为这是一种混乱,一场混战。所以我要全然从所爱的人那儿脱身而出,她也从混乱中脱身而去。我们的灵魂中现出一片薄暮之火,既不明亮也不暗淡。那光亮必须纯洁而聚,那黑暗必须退居一旁,它们必须是全然不同的东西,谁也不分享谁,各自独立。 我们就像一朵玫瑰。我们满怀激情要成为一体,同时又要相分相离。这是一种双重的激情,既要那难言的分离又要那可爱的相连,于是新的形态出现,这就是超验,两个人以全然的独立化成一朵玫瑰的天空。
男女之爱,当它完整的时候,它是双重的。既是融化在纯粹的交流中,又是纯粹肉欲的摩擦。在纯粹的交流中我完完全全地爱着;而在肉欲疯狂的激情中,我燃烧着,烧出了我的天然本性。我从子宫里被驱赶出来,变成一个纯粹的独立个体。作为独自的我,我是不可伤害的,是独特的,就像宝石,它或许当初就是在大地的混沌中被驱赶出来成了它自己。女人和我,我们就是混乱的尘土。在极端的肉欲爱火中,在强烈的破坏性火焰中,我被毁了,变成了她的他我。这是破坏性的火焰,是世俗的爱。但这也是唯一能净化我们,让我们变成独自个体的火焰,把我们从混乱中解脱出来,成为独特的宝石一样的生命个体。
男女之间完整的爱就是如此具有双重性:既是融化成一体的爱,又因着强烈肉欲满足的摩擦而燃烧殆尽,燃成清晰独立的生命,真是不可思量的分离。但男女间的爱绝非都是完整的。它可以是绅士派的融为一体,像圣方济(St.FrancN)、圣克莱尔(st.Clare)、伯大尼的马利亚(Mary of:B~hany)和耶稣(Jesus)。对于他们,没有分离、独立和独特的他我可讲。这是半爱,即所谓神圣的爱。这种爱懂得最纯粹的幸福。而另一种爱呢,可能全然是肉欲满足的可爱的战斗,是男人与女人间美丽但殊死的对抗,像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那样,这是些最骄傲的情人,他们打着最壮观的战旗,是些个宝石样的人——他,纯粹孤独的男人,有宝石般孤独而傲慢的男性;她是纯粹的女人,有着百合花般美丽而傲慢芬芳的女性。这才是世俗的爱,他们太独立,终被死亡分开,演出了一场多姿多彩辉煌的悲剧。但是,如果说世俗的爱终以令人痛心的悲剧而告结束,那神圣的爱留下的则是痛楚的渴望和压抑的悲凉。圣方济死了,剩下圣克莱尔哀伤不已。P8-11
宇宙中没有悲剧,人之所以富于悲剧性,是因为他怕死。对我来说,只要这太阳永远灿烂,无论有多少字词的云翳遮拦,它都永远光辉灿烂,死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在阳光下,甚至死都充满了阳光。
——《花季托斯卡纳》
坐在落基山脚下的一棵小雪松下,望着苍白的沙漠渐渐没人西边的地平线,那里沙丘在寂静的初秋天儿里影影绰绰。这个早上,附近的松树都纹丝不动,葵花和紫菀花开始在游丝般的晨风中摇曳。这个时候给一份书志撰写导语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
书对我来说意味着很多。是空中的声音,但并不扰乱秋日的雾霭;是景象,但又不湮灭眼前的葵花。我为什么要在意书是首版还是终版呢?我从来都没有重读我出版后的任何一本书。在我,没有哪本书有出版日期,没有哪本书有装订。
如果字母e在某个地方排颠倒了或者字母g的字号错了,我干吗要在意呢,我真的不在意。
一旦我强迫自己去回忆,那又有多少快乐呢?第一本《白孔雀》的样书是给我母亲的,她弥留之际我把那书放在了她手中。她看了看书的外观,又看了看扉页,再看看我,那目光是黯淡的。尽管她很爱我,但我觉得她怀疑那东西算不上是一本书,因为它是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写出来的。在她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她情不自禁对我小有尊重。但对于大干世界里的我,她并不那么看得起。她可能觉得我这个也叫大卫的人永远也不会像传说中的大卫那样用石头击中歌利亚。既然如此,何必还枉费心机?别惦记着歌利亚了!总之,她读不了我的第一部不朽之作了。这书就束之高阁,我再也不想看到它。她也再没看到它。
安葬了母亲,我父亲费力地读了半页,估计跟读外国语差不多。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呢,儿子?”
“五十镑,爸爸。”
“五十镑!”他颇为惊讶,然后用精明的目光审视我,似乎我是个骗子,“五十镑!你这辈子就没干过一天苦活儿,怎么就能挣这么多呢?”
我现在觉得,他是把我当成了一个长袖善舞的骗子,空手套自狼,是个恩斯特·胡里嘲似的人物。而我姐姐的话则让我惊得哑无言,她说:“你运气总是这么好!”
所谓《虹》里的猥亵和不雅根本是子虚乌有,就像这秋日的清晨里没什么猥亵和不雅一样,我这么说是因为我最明白,这无可争议。
《虹》的首版就是如此遭遇。我唯一保存的拙作是麦修恩版的《虹》,因为美国版的《虹》被删节得支离破碎了。而这本书几乎是我的最爱,还有《恋爱中的女人》也是。我真希望这书永不再版,只让那些蓝皮的禁书留存就够了。
《虹》之后,我得遵从出版之道了,就如同屈从于一个必然的恶魔。常言说得好,灵魂要屈从于其生于斯的肉体中的必然生命恶魔。风随自己的意吹动,人必须认命。平心而论,我并不相信大众。我相信少数脱俗的人,只有他们才会关爱什么。而出版商们则像蓟草一样,非得向风中抖落无数的种子不可,因为他们懂得绝大多数种子都会放空。 对芸芸众生来说,秋日的早晨不过是某种舞台背景,在这背景下他们尽显其机械呆板的本领。但有些人看到的是,树木挺立起来,环视周围的日光,在两场黑夜之间彰显自己的生命和现实。很快它们又会任黑夜降临,自己也消失其中。一朵花儿曾经笑过,笑过了就窃笑着结籽,然后就消失了。什么时候?去了哪里?谁知道呢,谁在乎呢?那获得过生命后发出的笑声就是一切。
书亦如此。对每个与自身灵魂痛苦搏斗的人来说,书就是书,它开过花,结了籽,随后就没了。第一版还是第四十一版只是它的籽壳。
可是,如果一个人乐意保存第一次开花后的籽壳,也可以理解。那就像人们年轻时穿过的衣服,很多年前的衣服,现在掉了色,挂在博物馆里了。我们仿佛觉得它们代表着过去年月里人们的日常实际生活,也就再次看到了人与惰性进行永恒斗争而获得的奖杯。
二○一五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一位以书写重大现实和历史题材而著名的纪实文学作家,随之纪实文学所归属的“非虚构”这个文学类别的分类词得到了最大效应的普及,这个词不胫而走,也因此其英文non—fiction也随之得到了普及,这似乎是此次诺奖的一个巨大副效应。
“非虚构”这个词在这段时间里如此广泛地出现在国内各种媒体,很是令我浮想联翩,颇多感慨。因为在三十多年前的一九八二年我考上研究生后,分配给我研究的课题方向就是非虚构文学,我毕业后也是靠翻译研究劳伦斯的非虚构起家的,我最早成名的(《哥们儿姐们儿奔西德》等纪实文学作品也属于非虚构,应该说我与非虚构难分难解。但过去那些年里,非虚构这个词在国内还仅仅局限在很小的文学研究范围内使用,研究成果也大多归在散文随笔和纪实文学甚至是“报告文学”类别里出版,很少提到非虚构这个名称。
当年我被分配研究非虚构也是因为报小说和戏剧研究的人过多,为平衡学科而被分流的。安排我研究非虚构其实是要我研究“报告文学”。我那是第一次听说非虚构且lJnon—fiction这个词。随后导师告诉我,我的上届师兄在研究美国作家卡波特的著名非虚构作品《冷血》,我可以先调研一下确定自己的研究方向。当时的选择对象首先是美国作家里德纪录十月革命的长篇报告文学《震撼世界的十天》。但我似乎更应该选择3S(斯诺、史沫特莱和斯特朗)或其中的一位。这三位以报道中国革命而闻名世界的左翼作家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中国文学界几乎尽人皆知,好像那前后中国还成立了官方的3S研究会。如果我研究他们的纪实作品应该是顺风顺水,拿学位了无问题。但彼时我们的美国教师给我介绍的是在西方更为著名的非虚构作家爱玛·戈德曼,这位“红色爱玛”的一系列政论和自传风靡西方,是无政府主义思想先驱,青年巴金读了她的作品深受感动和震撼,给她写信向她致敬,称她是自己的“精神之母”。爱玛回信鼓励巴金:出生地不可选择,但生活地可自由选择。她把巴金看作是一个有为的革命青年。我也深深被爱玛的振聋发聩言论和传奇身世所打动,就准备研究她了。结果却因为她的无政府主义先驱身份,这个选题被否定了。而我又不想研究3S,因为他们在中国过于知名,研究者众多,怕是难出新意。
我想到我本科时期学士论文研究的萨克雷,但查阅后发现他没有什么非虚构作品。就又想起大四时昙花一现的劳伦斯,记得很受其作品震动,还动手翻译过他的一个短篇小说。于是就查他有什么非虚构作品,结果令我大喜过望,劳伦斯著述颇丰,除了大量小说和诗歌,还有一半数量的作品是散文、游记、文论和杂文,按照非虚构的定义,这些虽然不是重大题材的纪实文学,但也是“非虚构”类。发现劳伦斯的非虚构作品后我也想就此暗度陈仓,一箭双雕,准备在研究文论和散文随笔时联系其小说作品,探讨他的文学理念与他自己小说创作之间的关系。
就这样,我以研究劳伦斯的非虚构作品取得了文学硕士学位,在那个硕士稀少的年代里,应该是国内第一个这样的硕士。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英语专业对外都一律统称“英美语言文学”专业,我们毕业后从事的也是普通英语教学或翻译工作,所以那个真正的专业“非虚构”是不会示人的,甚至还怕这个词过于生僻,找工作时没单位接收。
所以非虚构这个名词多年来一直是鲜为人知的,具体到我自己,更是讳莫如深,就是担心被当成异类无法融入主流。所以现在非虚构这个词终于登堂入室,很是令我感慨。
严格说,用“非虚构”这个词来笼统概括虚构作品之外的文学作品是一个勉为其难的差强人意的命名法。这等于是用一个否定性的前缀词来定义一种文学类别,因此是颇为无奈的。正如劳伦斯当年曾对“无意识”的命名进行过调侃那样,说这种命名是荒唐的。他说:“无意识这个词不过是以否定方式来下定义,因此毫无积极意义。”或许正因此,很多劳伦斯研究的出版物里,在列举了他的小说、戏剧和诗歌作品后,用一个“其他”(other-)来概括其余的非虚构作品。但这个“其他”无疑是将劳伦斯的非虚构作品列入了次要之列,不利于全面评价劳伦斯的创作。
待他再一次回到他生命所系的意大利,在那里,阴郁的故乡与明丽的意大利两相比较,他写下了《花季托斯卡纳》和《夜莺》等散文,秉承了其诗集《鸟·兽·花》的抒情写意风格并将这种风格推到极致,移情共鸣,出神入化,发鸟之鸣啭、绽花之奇艳。此等散文,倜傥不羁,刚柔并济,如泼墨,似写意,一派东方气韵跃然纸上。
更为重要的是,英国的阴郁与意大利的明丽两相冲撞,让他潜隐心灵深处多年的小说主题终于得到戏剧化,得以附丽于麦勒斯和康妮两个生命的阴阳交流之上。这就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他要借此张扬“生命”。其实劳伦斯一九一二年与弗里达私奔到加尔达湖畔时就已经通过直觉触及生命最终结束之时那部惊世骇俗的小说的主题了,其理念在游记《意大利的薄暮》中已经初露端倪,他要做的只是等待和寻觅,寻觅将这理念附丽其上的人物和故事,从而将这理念戏剧化。这一等就是十四年,等到医生宣判了他的死刑。他的等待和寻觅,其感受更为直白地表现在了他的散文作品里,可以说是与《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相生相伴,写在一部文学巨制的边上,与其交相辉映。
写在《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边上与之相生相伴的还有两组散文。一组是画论,《作画》《墙上的画》和《色情与淫秽》等画论与他的绘画集前言是劳伦斯以丹青大师的气度坐而论道,对自己多年来体验生命和艺术关系的高屋建瓴之总结,而其文采之斐然,又非单纯的画家所能及,因此并世无俦。这些画论亦与劳伦斯生命最后几年中的激情作画经历相生相伴,是写在他的绘画边上的心底波澜之记录,可以说是小说家论作画的极致美文;另一组杂文随笔则放谈男女性爱如《性感》《女丈夫与雌男儿》《女人会改变吗?》《妇道模式》《唇齿相依论男女》等。尤其在《唇齿相依论男女》中,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劳伦斯集一生的阅历和沧桑悠然地论爱论性论性爱之美,一改其往日的冷峻刚愎,笔调变得温婉亲切,表现出的是“爱的牧师”风范。
在《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出版后遭到查禁,劳伦斯的画展也惨遭查抄之后,劳伦斯以赢弱的病体写下了泣血文字《为(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一辩》,这是他生命脉搏最后顽强跳动的记录。
劳伦斯最终是以非虚构作品的写作结束了自己的写作生涯,铸就了他的“江山”。他临死前一次性投出了最后三篇随笔即《唇齿相依论男女》《实质》和《无人爱我》,他获知它们即将在美国发表的消息后就去世了,文章均在他逝世后几个月面世,是劳伦斯的三篇绝笔之作。
劳伦斯非虚构作品中的散文随笔出了中文版后一直受到出版界和读者的青睐,不断出新的选本,其在中国受到的这种普遍礼遇大大超出了在英语国家的接受程度。这种青睐在英国的劳伦斯学者看来反倒是“奇特”的现象。英国的劳伦斯学博士课程和书单里不包括他的散文随笔,我估计是因为他们要集中精力研究他的小说尽快拿到博士学位的原因,或者说是他们侧重大家的大作,而非大家给大家的小品文。他们只是把这类作品看作研究劳伦斯文学的参考而已。我提到劳伦斯散文随笔在中国的畅销和我作为译者的自豪,他们往往报之以困惑不解的表情。现在这种状况应该改变了。用虚构和非虚构的分类法将劳伦斯的两种创作并置加以全面考量,比较他的两个半壁江山,无论对全面评价劳伦斯还是对开阔读者和研究者的眼界、提升我们的鉴赏品位都是必要的。
戴维·赫伯特·劳伦斯以《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恋爱中的女人》《儿子与情人》等小说蜚声世界文坛,而非虚构作品则组成了劳伦斯的另一半文学江山。《唇齿相依论男女(D.H.劳伦斯非虚构作品集)(精)》由著名D.H.劳伦斯研究学者、作家黑马翻译并选目,既有《性感》《唇齿相依论男女》这样的对两性关系及性本能的美学思考,也有如《自画像一帧》这样的对他本人人生经历的自传式的回顾,还有他对自己的代表作《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恋爱中的女人》的犀利思辨。
情欲文学大师D.H.劳伦斯的另一半文学江山。
关于爱、性、自然、文明……的永恒思考。
《唇齿相依论男女(D.H.劳伦斯非虚构作品集)(精)》由著名戴维·赫伯特·劳伦斯研究学者、作家黑马翻译并选目,既有《性感》《唇齿相依论男女》这样的对两性关系及性本能的美学思考,也有如《自画像一帧》这样的对他本人人生经历的自传式的回顾,还有他对自己的代表作《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恋爱中的女人》的犀利思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