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小禅著的《我只向美好的事物低头》中,精致的文字意象,把中国人稀缺的生活美学以自然之态缓缓书写:千年文化的血脉寻真、岁月逝去的安宁,和鲜花着锦的时光,不负一日三餐的深情,淡淡散于纸间,从诸般琐事之中觉察平淡易得的乐趣;
特别收录了一段从未曝光、闻者无不泪下的传奇之恋。有些人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从此之后,遇见的每一个人不过是在寻你岁月从不败真情,拼却一生怀想。只愿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在薄情的世界中深情地活着》里让人念念不忘的:素莲、寒玉、大姐将在新书中再度出现,她们的故事有了全新后续,并新增了奇人黄先生、妖伶曾静萍、花姐、老少年传。
她们是你我素味平生的陌生人,也是真实存在这世间、深情阔朗的人。她们洁净、饱满、自有光芒,如相遇,此生请多珍重。
继畅销书《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之后,雪小禅以深情妙笔再次描摹生活中的珍贵和稀有时刻、有光泽的老物件,在传统文化血脉里寻真,对茶道、花事、戏曲、书法上升到哲学的美感,在简洁安静中融入质朴的美,人和树木有着人世间的贞亲。
雪小禅著的《我只向美好的事物低头》写到的林林总总人物,并不符合流行定义的成功标准,却以一两根特立独行的精神瘦骨,支撑起岁月与传奇。他们身上所呈现出的强烈、凛冽的美和光明的内心,与天地光阴任性,照见一身光芒,是灵魂最有质感最高级的相遇。
古建筑里老灵魂的古风扑面,表里山河的光泽肌理,古诗歌里的豪情万种,内心的狂热与相思,寺庙风景、雕梁、壁画、塑像,或寻常之事,于时光洪流中一一打捞,带来超乎物外的精神享受。
所有美的事物都值得一生珍赏,慢慢思量。
我们来到这个世间,只为向美好的事物低头。
十年前,我写过无数篇爱情小说,其中有很多被拍成影视剧,但已经很多年不写爱情故事了,可我听完小金的诉说,蹲在京都的桥上,泪流满面。
这是我听过最虐心的爱情故事——那时小慈和家义还没有见面,那时他们以为此生只能活在对方梦中了。
当我下笔写他们的爱情时,他们已经跨过千山万水和26年的阻隔终于在一起了。此时,她是集团的老总,开着宝马奔驰,他还是月薪几千的普通职工,但他们说:“这不妨碍我们相爱,真正的爱情与钱无关。”
丙申小年夜,我们仨一起过的小年。小慈做了一桌子菜,开了一瓶她珍藏的俄罗斯红酒。我和小慈微醉,她含泪说:“小禅姐,我说过此生只爱一个人,我说到做到了。”
家义说:“我和我妈,和所有的朋友说,这二十多年我心里只装了她一个人,我也只爱她一个人,从来没有动摇过。”
这一年,小慈40岁,家义45岁。距离他18岁对13岁的小慈表白已经过去27年了,那一年他对她说:“小慈,我喜欢你,哥哥等你长大,你长大了,我要娶你。”
她点头:“哥哥,你等我长大……”
那是1990年,她上初中,他读中专。
“这一辈子,我只为‘七天’活着。”
这是她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几乎每次见面都说。我在京都蹲在桥上被击中,也是因为这句话。一个人的半生,就为七天活着,然后把爱情活成了宗教、信仰、支撑。
“如果没有对他的思念,如果不是那七天,我早就死在俄罗斯了,靠着这七天的回忆,我撑到了现在。我想我总有再见到他的那一天,到那一天我会告诉他:‘你看,小慈在这儿!还是这颗心,热乎乎的、干净的、纯粹的,从没有变过,它给你留着呢,还那么完整如初。我没有让任何人动过这颗心,这颗心是你家义的。…
27年过去,她成了集团的老总,商场上千练机灵如鱼得水,但一见了他,她立刻变成小女生,因为吃一个冰激凌也要哭鼻子和他闹——只要见了他,她立刻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他依然做多年前的工作,一个月几千块钱,但只要见了她,他便把她宠上天——“她永远是我的女孩子,是我的公主,从前我们错过太多了,现在一分钟也不想耽误了。我想把每一秒变成十秒来疼她,我太亏欠她了,她受的罪太多了,每次听到她在俄罗斯受的罪,我都心脏疼。”
这是家义说给小慈听的。而我每次听小慈讲述,没有一次不落泪——一个人历经了万千荆棘、伤害、生死,还依然葆有少年情怀和善良的心,能帮助的人都尽力帮助,且对爱情至死不渝,这就是小慈。 1990年,小慈13岁,家义18岁,青梅竹马是印证在他们身上的,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父母那辈都是军人。家义老家在湖北,父亲是军人,母亲没有工作,带着他和姐姐。(P3-4)
那天也是为了避雪,雪实在是下得太大了,北京很少下这么大的雪,灌得满脖子都是,便跑到路边的东单书局里去避雪,忽然就买到一本雪小禅的随笔集。
那时候还不认识她,只觉这名字大好,就买了一本。见她人倒是后来在张家口的崇礼。那次的印象是她不但程派唱得好,散文也写得有滋味,且拿得动大东西。那时她的《裴艳玲传》刚刚出版,不是简单的印象记,是大传。
我是爱听河北梆子的,裴艳玲的风骨在当下梨园可以说无人能及。记得那次我问雪小禅写不写小说,她说不写,我当下就觉得她有许多的故事,应该写。
现在的随笔可看的并不多,不说文笔的好坏,只说翻看一篇文章能让我们看到多少东西。我常对朋友们说,一本书要是能让你连续翻上好几天,那这本书一定不会错到哪里去,但往往是一本书也只能让你翻一小会儿。
作文章,怎么说呢,有时候就像是北京的点心铺子做点心,是要有味儿,吃它也不为饱,只为有滋味。点心馅儿与点心的外皮浑然一体,如此方能给舌尖以美妙的享受。
雪小禅的文章便是合适用来边喝茶边吃的那种小点心,不为饱,也根本不能算是吃饭。凡吃东西,没有例外都是吃到了肚子里,但好的点心吃了又像是没吃,肚子没什么感觉,滋味都在感觉里让人想念。
我看一个作家,比如我忽然情愿心心意意地跟他在一起,首先是要他好玩儿,并不在他的文章非要惊天动地的好。
雪小禅的好,就好在这一点上,好在她人的综合上。不单单是个作家,也不单单是个喜欢写字的人,也不是什么美食家,也不是什么服装模特,但在她身上都有点儿,而且都还好。
及至后来和她接触多了,一开始说的要给她写印象记,到后来竟然不敢。作家与一般人的不同处说来也简单,就是阅历和经历要比一般人多一些。但我阅人多,到后来往往又会让我失望。
当代的作家艺术家与现代的作家艺术家相比,就是当代的作家艺术家的修养太单薄,比如说画画的,他画得好,但文学修养却往往不够,一幅画画完不知道题什么在上面,往往会从口袋里翻出个小本子在上边找。
出版社做的一件很不雅的事就是出了不少这方面的书,上边记账一样,一条一条都是可以题到画上的短句长句。凡碰到这种场面,我会急忙走开,心里满满有说不出的难受,这样的画家能画出好画吗?相信不会。还有就是时下的作家都爱写字,他不写,你对他的印象是满满的好,他一写,你忽然觉得是银瓶乍破。
小禅写字好,当然她主要是写文章,我的许多好友在上大学的时候都是她的粉丝,这让我心里有那么一点酸溜溜的。这也真是好笑。
小禅的爱好好像有很多。爱吃,到处吃。爱美丽的衣衫,而各种布各种料子到了她那里也真是会分外的变得漂亮起来,也不知道是布和那些料子不负她,还是她不负那些布料。
小禅还爱茶,不是那么随便地喝一口,是动辄茶席铺排。小禅的家亦是大块大块颜色铺陈出来的,还有民间的各种老瓷,大瓷碗小瓷碗,上边有民俗的青花飞舞。去云南或去别的什么地方淘的我记不清了。
她拉了我去转古董店,她的趣味极民间,是民间的那种风致。比如喜字罐,那么大两个,她亦要买。我都替她发愁怎么上得了飞机,她却说要在里边插白茅草。
那种日本才有的南向茅,南向茅的丝般的穗永远朝着南方,这里像是很动人的故事。
小禅的爱好太广泛,我以为这是生命力的旺盛,也是她笔下文字经久不衰的秘密。小禅爱各种美好的事物或物件,事物和物件到了她这里必须分开说。
她爱这些,其实是爱她自己无遮无拦的欲望。爱美,说到骨子里是色欲、美欲、情欲,一般人都是从这个高坡走过,先是上去,然后必定是下去,而小禅却是一旦上去就没再下来过。
她是通过对美好事物和物件的把玩,完成她对美的热爱。在她那里,没有隐喻,是直接的,爱憎在她的笔下文章里和与人交谈来往间是直接的。你看她的照片,她是白玉条条的美在那里。
在云南,我站在一树迟开的桂花下看桂花,实际上是看蜜蜂。她不知什么时候就过来,手里,宛然掣了一枝荷叶,她亭亭地站在我身边,和我合影。照片出来,朋友们看了说,这是何方仙子。
养生减肥在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大问题,多少美女或不美女吃不吃晚餐已经是一件大事,而小禅是天人自有天人相,她吃饭煞是文场武场一起上的那种大排场。
她对吃什么没有挑剔,红烧肉可以连着来几大块,油榨辣子且先来一小碗。她吃辣子,我坐在旁边便先是心惊。一小碗,一会儿就吃完,再来一小碗。这样吃辣子,除她这个陆地仙人外我没见过第二个。或者是蒜,一头头地要来,这样的吃法我亦是没有见过,却也从心里喜欢。
吃饭是能看出一个人的本心本性,一如日本作家太宰治在《斜阳》里写贵妇人的母亲,吃东西会直接用手拿起来就吃,或是在庭院里散步人忽然不见,而忽然又从花丛中站起来,原来刚刚是在花丛里解了小手,真正的贵族原来是这样的随意随性。
小禅的文字原不要我说,是情绪驱赶着文字,而不是靠文字生发情感,所以她有着众多的读者,文章的美原来出自情感这句话用在这里是有道理的。
小禅是那种见狗爱狗见猫爱猫的人,但有一点是被爱的对象必须美。生活在美之中,寻找美或是本身就是美的体现,我以为小禅是第三者。
我和她端坐食桌边开玩笑,我对她说你就是陆地仙人,仙人是要腾云驾雾而行,而你这个陆地仙人是双脚从不曾离开过地面。我说的是真话,乃至现在,你想捕捉到她的行程消息还不那么容易。
我喜欢那种一辈子不出门不出山,一辈子只与房前屋后的草木为邻为友的人,但我也喜欢陆地仙人的小禅。
说到小禅,无法简单地把她分到哪一种人群里去,你说她是作家,她还是生活中真正接了地气的艺术家。她本身吧,真也不好说是谁的作品,那当然是她自己的作品,她把衣服穿出去,让别人觉到原来衣服会有这样不可忽略的好。
小禅的好还在于她总是兴致勃勃地给人以欢喜,她每去一地,都会引起一阵小震动,一如铁拐李进了酒店去打酒,吃惊欢喜的非但只是酒店老板,旁观者亦是欢喜。
如果一个人,每去一处都把悲切之气带到那里,那么这个世界就不复再存在的美。小禅的世界是美的综合体,再加上她很难说清的是雌是雄的性格,就更难让人说,她是雌雄同体地对世事的洞明和对人情的练达。
说到小禅文章,我枕边就有一本,大红的封面,小禅说这本书放在哪里都可以辟邪,我宁肯信她。红红的也不难看。
小禅文章的好似小吃样的好,一如我们嗑瓜子,或吃一小片橄榄,或没事吃几粒葡萄干,是这么个意思。是轻松也是随意,我从不劝小禅去作宏文高论,这与她不合,虽然她有许多故事。
小禅是现世生活中可以见到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的,那么一个爱美的人,她的爱美把她修炼成一个几近仙子的人,这句话也许是开玩笑,但除了她,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把生活的美和怎么生活才会美告诉别人,她的行踪也只有仙人才能完成她那样大尺度的挪移。
有时候在笔会上碰到一起,我喜欢站在那里,看她走过来,是飘然而来,不是走的,是飘的。
我给她发微信,只对她说:“说到写出人物印象,在我手里,唯你最难写出。你在中国是综合性最强的人物,美的代表吧。可以这么说,你是峨嵋山下来的妖精,只是不知小青在哪里。”
她看了也只是“哈哈哈哈”地笑,倒让我一时没了主意,不知接下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