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大家、“官场小说第一人”王跃文首部人生随笔集。
写给每一个想要坦荡做自己的人,人要做一个真实的自我,无违于自己,无违于天地。
王跃文著的《无违》分为7个核心主题,无论是喜欢阅读官场小说、文学经典的读者,还是王跃文的忠实粉丝,都能从中找到相对应的自己最想看的内容。
它全面复盘了王跃文从小镇青年到文学爱好者,从公务员到文学大家的奋斗历程,是小镇青年从零开始走向成功的典范,很有励志性;书中活灵活现、淋漓尽致解读了王跃文所关注的八小时以外的官场众生百态,以及古今官场故事,非常精彩;作者结合现实,从己出发,谈古说今,谈论他对于物质现实与彼岸世界,肉身与灵魂统一的思考;它是文学大家的人生智慧精华,处处体现出他于俗世喧嚣中保持平和心态,追求平淡生活的人生智慧。
这本《无违》是王跃文首部人生随笔集!
如果人生是一条大河,我们生于此岸,行进到最后,精神彼岸会在哪里?又将如何抵达?
这不是一本自传,却全面复盘了他从小镇青年到文学爱好者,从公务员到文学大家的奋斗历程;这不是官场小说,却淋漓尽致解读了他所关注的八小时以外的官场众生百态;这不是哲学读本,却凝练了他对于物质现实与彼岸世界,肉身与灵魂统一的思考;这不是心灵鸡汤,却处处闪烁着他越热闹越追求清明平和的生活的人生智慧。
在这本书中,王跃文谈天说地,嬉笑怒骂,这是他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之后的幽默批评和自我批评,也是一种坦诚相见的人生告白:人要做一个真实的自我,力求无违。
无违于自己,无违于天地。
给每一个想要坦荡做自己的人。
世界险恶,但不必害怕
王跃文: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世界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恐惧。我们那个村,长期是县里大小运动的试点,经常有县里各种干部出入。那些干部通常是板着脸的,冷不防发现谁说了反动话,就抓住了阶级斗争新动向。村里小孩子哭闹,大人会吓唬说,别哭了,警察叔叔来了!孩子就吓得不哭了。那时候,城里正闹“水老倌”,听说“水老倌”头子勾着食指,塞进嘴里吹哨子,声音有火车笛子那么大,立即就有各路“水老倌”呼啸而来,听从命令。谁惹了“水老倌”,谁就死路一条。“水老倌”,就是城里的流氓。所以,恐惧心理伴随我直到长大成人。30岁以前,我排队买火车票,临近窗口了,胸口就开始狂跳。我知道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那高高的窗口里面,无非就是坐着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女人。可我的心脏就是不争气,偏要剧烈地跳。我必须反复斟酌一句最简单的话,放在嘴里默念。我练好了这句话,临到窗口再蹦出来。比方说:长沙一张!绝不多说半个字。如果碰上意外情况,比方窗口里的女人说没有票了,我就慌张得说不出话。我得再从后面开始排队,想好一句话买别的车次的票。
现在,我已不至于再害怕买火车票,但仍然恐惧这个世界。尘世喧嚣,魑魅魍魉,可怕的人和事太多了。
伊渡:您的这种心理感受很奇特。现代心理学认为,一个人的童年经历会影响他的终生,甚至他成年以后的思维习惯、行为方式,都可以从童年的经验里找到理由或印证。不知您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
王跃文:我的童年基本上可称作噩梦。饥饿、孤独、恐瞑,纠缠着我整个童年,只是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绝望。因为少不更事,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希望,也就无所谓绝望。2000年,我的人生发生重大转折,脱离原来的单位,成了事实上的自由写作者。那年深秋的某个夜晚,我做了一个梦,几乎原原本本再现了我儿时的生活。梦中,我是副团长。有个晚上,团长突然又任命他自己的弟弟当副团长。我举手反对。团长严肃地对我说:组织上交给你一个光荣任务,深入敌后从事地下工作。我二话没说,掏出别在腰问的手枪,庄严地放在团长手里。团长把手枪交给他弟弟,然后深情地拍拍我的肩膀。团长的手是那么有力,那么温暖。
夜色中,我猫着腰,沿着村子里的土墙和竹篱笆,悄悄前行。遇着行人或狗叫,我便机警地埋伏起来。我不能让敌人发觉。村子的另一头,战斗在激烈地进行着。“我是王成,我是王成,为了新中国,向我开炮!”我多么想投入战斗啊!可是,我不能回到战友们身边去,我得从事地下工作。突然间,不知哪根神经开了窍,我发现自己原来被团长和战友们抛弃了,他们不和我玩了。我马上从游戏氛围中清醒过来。我身陷其间的再也不是什么敌后,而是弥漫着猪屎臭的村巷。我也不想同他们玩了,回家睡觉去!只可惜了那把手枪,那是我跪在门槛上,一刀一刀削出来的。
可是,我不敢去找他们要回手枪。游戏还在进行,我若回去,会被当作变节分子抓起来的。他们会借口游戏,假戏真做,打我一顿。只有等到天亮之后,我才能理直气壮地去找他们。
醒来,我禁不住大笑。原来,我在八九岁的时候就已经被“组织上”抛弃了。
伊渡:我注意到您刚才说到“游戏”二字,感触颇深。儿时的游戏同现实生活中的成人游戏似有共同之处。游戏可以造就一个场,使身在其中的人不辨真假,照玩不误。哪怕有人看出游戏的荒诞,也很少有人胆敢脱离游戏。顽童的游戏还可以不当真,比方你突然发现自己被伙伴们抛弃了,干脆回家睡觉去。可是,现实中的成人游戏,就没那么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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