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麦克林恩著的《大河恋(精)》——普利策奖最遗憾作品!美国超级畅销书,曾被提名1977年普利策小说奖,被称为美国文学新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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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译者李雪顺老师精心译本,反复打磨修订,致敬前辈!
比肩《瓦尔登湖》,回返自然,哲思佳品,更是年逾七旬的作者的文学处女作与成名作!
| 书名 | 大河恋(精) |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
| 作者 | (美)诺曼·麦克林恩 |
| 出版社 | 中信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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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 编辑推荐 诺曼·麦克林恩著的《大河恋(精)》——普利策奖最遗憾作品!美国超级畅销书,曾被提名1977年普利策小说奖,被称为美国文学新经典! 布拉德皮特成名作、一代文青的标杆电影《大河恋》原著!该电影进入豆瓣250,评分高达8.5! 《江城》译者李雪顺老师精心译本,反复打磨修订,致敬前辈! 比肩《瓦尔登湖》,回返自然,哲思佳品,更是年逾七旬的作者的文学处女作与成名作! 内容推荐 弟弟死后,父亲再没好好走过路。他得费好大的劲才能提起双脚,可双脚提起后,着地又略微失控。他不时向我确认,关于弟弟的死亡细节,然后哆哆嗦嗦地走开。只有一次,他折身回来,问了我另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我原本可以拉他一把?”——即便时隔五十年,我的回答也仍旧是:‘你有没有觉得,我原本也可以拉他一把?” 诺曼·麦克林恩著的《大河恋(精)》讲述了潺潺河水,静静午后,在一个垂钓与宗教并重的牧师家庭,诺曼和保罗自小跟随父亲学习蝇钓技艺。弟弟保罗更是此中高手,他天性自由,有一套独特的钓鱼方法。 时光如河水般流逝,兄弟俩拥有了各自的人生,一个恪守规矩,一个自由不羁。诺曼经过长久离家学习,获得了芝加哥大学的任教职位;而性情刚硬又嗜赌的保罗,则渐渐偏离了生活的安全轨迹…… 在大河一样流淌的人生中,亲密的家人,往往与我们很不相同,我们无法真正了解他,但我们依然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他。 目录 前言 安妮·普鲁 大河恋 伐木工、皮条客和老伙计吉姆 国家林务局1919:护林员、厨师和浩瀚天空 致谢 译后记 李雪顺 试读章节 而星期天下午这段时间,我们要研习一小时的《威斯敏斯特小要理问答》并加以背诵,之后才能和他一起爬山,让他在两次布道之间稍事放松。不过,他就“小要理问答”向我们提的问题不外乎是第一问:“人的首要目的是什么?”我们会齐声回答,这样如果其中一人有所遗忘,另一人也能够顺着回答下去:“人的首要目的是给上帝以荣光,并永远以他为乐。”这似乎总能令他满意,对如此漂亮的答语理应有此反应,再说,他也迫不及待地要爬到山上,这样他的心灵才能得到恢复并再次充注,从而在晚间祷告时洋溢挥洒。他令自己重新振奋的主要法子,是给我们朗诵他即将用到的布道词,并不时从早上极为成功的布道词中东挑一句西选一句作为点缀。 即便如此,在我们孩童时期极为平常的一个星期里,我和保罗在飞蝇钓方面所受指导的小时数,也许跟花费在其他精神事务方面的小时数一样多。 我和弟弟成为钓鱼好手之后才意识到,父亲的抛饵手法其实并不高超,但他投钓精准,动作潇洒,挥竿的手还戴着一只手套。他一边扣上手套扣,准备给我们授课,一边说:“这是一种艺术,动作节奏由四拍构成,位置介于钟面十点至两点之间。” 作为苏格兰人和长老会牧师,我父亲相信,人天生处于一种混乱状态,且已从最初的优雅中堕落。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早就有一种奇想,人从树上下来时就变成这样了。就父亲而言,我一直不清楚他是否相信上帝是一位数学家,但他确实认为上帝可以数数、打拍子,而且只有跟上上帝的节奏,我们才能重新获得力量与美。不同于诸多长老会牧师,他经常会用到“美”这个词。 他扣好手套,将钓竿平举在前,钓竿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颤动。尽管它的长度达到两米五六,重量却只有一百二十多克。钓竿用劈开的竹竿做成,而竹竿来自遥远的北部湾。竿上缠着红蓝丝线,缠线的间距非常整齐,以使精致的钓竿具有力度,又不致僵硬到无法颤动。 这个东西一般得叫作钓竿。如果有人称之为竿子,那么父亲看他的眼神,会像美国海军中士看一个新兵蛋子,因为他刚把来复枪叫作了枪。 我和弟弟本可直接跑到外面抓几条鱼,完全跨过准备过程中没有丝毫乐趣的技术难题,以此作为学习钓鱼的开端。不过,我们接触父亲这门手艺,目的并不在于乐趣。要是父亲说了能算,任何不懂钓鱼的人都不能随意抓鱼,因为那是对鱼的一种羞辱。因此,你得从海军和长老会的认知角度去接触这门手艺,而如果之前根本没有摸过飞蝇钓竿,你用不了多久就会明白,就实际情况和神学角度而言,人类的本质就是一种十足的混乱状态。那个缠着丝线、重约一百二十克、随着体内肌肉的运动而微微颤动的东西,变成了没有头脑的竿子,拒绝完成任何你希望它做到的简单动作。钓竿的全部作用是把钓线、导线’和蝇饵拉出水面,将它们甩过头顶,再向前抛出,使蝇饵、透明导线和钓线按顺序入水,且不溅起点滴水花——要不然,鱼儿会发现钓饵是假的,于是溜之大吉。当然,也有特别的抛竿手法,人人都知道,那样的手法很难做到,而且需要一定造诣,比如钓手身后紧靠岩壁或树木时,钓线不能超过钓手头部的抛竿手法,以及将蝇饵投到垂柳之下的侧向抛竿。但一个简简单单的直抛竿手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不就是提起连着钓线的钓竿,再越过水面把钓线抛出去吗? 是这样的,人们在意识到错误而去补救之前,总会把钓竿扬得过于靠后,恰似普通人会将斧子或高尔夫球杆摆动过头,从而把所有力量损耗在了空中;而举起钓竿时情况更糟,因为蝇饵往往过于靠后,会被卡在身后的灌丛或岩石中。父亲说,那是一种艺术,收竿幅度应当止于两点钟的位置,他经常还不忘加上一句“更靠近十二点,而不是两点”。也就是说,钓竿只能举至头顶上方稍稍靠后的位置(头顶正上方即是十二点)。 再者,人会本能地想方设法获得力量,而非想着重拾优雅。所以他把钓线来来回回甩得呼呼直响,有时甚至把蝇饵从导线上甩脱出去,而他用来让小小的蝇饵越过河面的力量,不知怎么就在空中把钓线、导线和蝇饵缠成一个鸟窝,在钓手前面三米远处落入了水中。然而,他如果设想一下钓线、透明导线和蝇饵从离开水面到再次入水的往复经过,抛竿过程就变得比较简单了。这几样东西离开水面时,自然是较重的钓线打头,较轻的透明导线和蝇饵紧随其后。(P4-7) 序言 1902年12月23日,诺曼·菲茨罗伊·麦克林恩出生于艾奥瓦州一个有着新斯科舍族脉的苏格兰长老会教徒家庭。他的弟弟保罗小他三岁,于1938年被杀身亡,本书的同名故事《大河恋》即围绕这一残酷事件而展开。他的父亲乔恩·诺曼·麦克林恩是一名牧师。诺曼七岁时,一家人搬到蒙大拿州米苏拉居住,因此这个地方在他身上留下了终生印记。父亲在宗教、文学和飞蝇钓3等方面对两个男孩进行悉心培养。保罗成了一名飞蝇钓高手。诺曼·麦克林恩十五岁时,开始替美国国家林务局做事,并视林务局为毕生事业,直至1919年夏季他亲历了《国家林务局1919:护林员、厨师和浩瀚天空》一文中所描述的诸多令他顿悟的事件,他由此走上新的道路。麦克林恩几乎一辈子在芝加哥大学教授英语文学、撰写学术论文,最后十年获得了威廉·雷尼·哈珀荣誉,成为终身教授。1968年,他37岁的妻子杰茜去世。五年后,麦克林恩退休并开始了自传性的写作,将他自己和麦克林恩家族的嬗变过程写成了文学作品。1976年,73岁的他出版了《大河恋》,这令评论界和广大读者感到激动且惊喜。随后他创作了一些短篇小说与短篇散文,《年轻人与大火》这篇文章是关于1949年发生在曼恩峡谷的森林大火的新闻调查报告,是极具感染力的典范之作。诺曼·麦克林恩于1990年去世,但对数十万读者而言,只要鱼儿尚在游动,书籍尚在出版,他就会永远活着。 1976年出版《大河恋》时,我正在佛蒙特州北部一个以木业经济为主的县份潦倒度日,这里与魁北克交界,远离书店,没有电,没有电话,也没有钱。当时,我刚好开始给《格雷体育杂志》撰写钓鱼和狩猎报道。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某一天,我才读到了诺曼·麦克林恩的作品。那时,我的居所已经南移百余英里,不过仍很偏僻——是位于陡峭山峰脚下的一间破败农舍。 时值夏末。我去了一趟西部,返程途经奥黑尔市时,我买了一本《大河恋》。当我开始阅读时,航程已过了三分之二。飞机降落在伯灵顿时,我已经与麦克林恩感同身受,在河岸边纷乱的红色柳条丛中挥竿抛线了。但我不得不放下这本书,因为要驱车一段时间才能回到农舍。傍晚时分,令人昏昏欲睡的夕阳余晖笼罩着农舍,我回到了家。 我把行李箱往客厅一扔,倒了杯水,便来到门廊阅读小说的剩余部分。很少有书籍具备如此魅力,能令读者深陷其中,以至彻底忘掉真实世界。《大河恋》便具有这样的魅力。我读完众人皆知的最后一句“河水,让我魂牵梦萦”后,轻叹一声,抬起头来。夜色越来越浓。门廊尽头的深草丛里,大概五六米之外,站着一只大得超乎寻常的美洲山猫,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除了朝上卷曲的尾巴正轻微颤动,它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这就是这个故事所具备的魅力,我仍沉浸在“北极余晖下的大峡谷”里,山猫似乎正站在对岸,中间的流水流经万物后停歇在那儿,与麦克林恩的小说一道,永远驻留在我的心间。 几年后,在达特茅斯学院与几位当地作家的一次聚会上,为了向曾于1920年至1926年就读并任教于此的麦克林恩致敬,我们每人诵读了一段文章。其他几位作家都朗读了自己的作品,可轮到我时,我却无法照做,因为与麦克林恩的作品相比,我写出来的句子不过形同枯草。麦克林恩在毕生的教学过程中,学会了高超的写作技巧。于是我朗读了《大河恋》中的一个精彩片段——“这个世界曾经多么美好啊!”麦克林恩在该片段中将他垂钓的河流分为三个部分:激流、深湾和湾尾,我们既可以将其理解为三个独立的部分,也可视为一个整体。只要在活水中钓过鱼的人都知道,这种顺序不断循环,最终形成了一条河流。河流的这几个部分也可以视为人生的阶段,也就是时间的流逝。麦克林恩在1983年版的后记中写道,该故事的艺术灵感源自他曾经钓鱼的河流。那天晚上,我选读的片段是“一个迂回的故事”。就感染力而言,其他作家的故事几乎无一比得上麦克林恩——伤感、萦绕、严谨。 它是美国文学中罕有的、真正伟大的作品之一——寓意深刻、追思哀婉、缅怀过去。它抒发了作者对逝去的时光、胞弟及生命折损的哀思,抒写了对美好的感悟,充满深刻且丰富的寓意。它与诵读者的生活经历融为一体,令我永生难忘。多位评论家深感吃惊,一位七十多岁的作者竟能将第一部作品写得如此杰出。但事实上,如果我们对冰火反差充满期待,他这部作品不正是一段苦难生活历经世界文学数十载的浸润和过滤之后的一种升华吗?考虑到麦克林恩在大河之滨和贫困乡村度过的苏格兰长老会青年时光,他对失去亲人之巨大悲痛的切身认知,他对节奏与结构的理解,以及他永无止境的探究精神,我们就不应该对他的一炮而红感到丝毫惊奇,而应该觉得那是令人信服的公道正义。 麦克林恩有着超乎寻常的故事意识。在1978年给芝加哥大学和蒙大拿州立大学题为“教学与讲故事”的演讲中,他对故事来源做了如下说明: 如果说我是一个讲故事的人,那么我的初期训练是在工棚里完成的。你们要是熟知工棚内的各种叙事艺术,就能轻而易举地发现,我现在讲述的故事仍旧受到当时卑微起源的影响。我第一次走进森林时年纪很小,只有倾听各位师傅说话的份儿,但就在当时,那些对艺术而言堪称基础的东西已开始显现。我很早就知道,口头讲述的故事必须短小……也是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一个故事除非内容扎实,否则你的朋友根本不愿听……西部故事的另一个特点,是它几乎总与真实经历有关,但我是到了后来才明白,它们之间的联系有多么复杂。 尽管《大河恋》是一个篇幅较长的故事,属于一部中篇小说,但麦克林恩从未把它当成一部小说去写,因为他觉得小说这样的文学形式“大多曲折婉转”。他的创作之声具有某种确定性——他对自己的优秀心知肚明,但令人痛苦的是,东部地区多家出版社头脑愚笨的地方主编拒绝了他的手稿,其中一人抱怨,他的作品对树木的描述过多过滥。结果芝加哥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它,对一家大学出版社而言,这是一本几乎不可能出版的书,但它不仅成为深受喜爱的畅销书,甚至在美国严肃文学体系中占据了永恒地位。 除了简洁、灵动、真实,以及他秉持的人生如戏这一认知,我们还能从麦克林恩的文风格中辨识出诸多特征。强烈的好奇心是十分明显的特征,他对各色人等、从事的工作和身处的环境展开探查,反复玩味,多角度打量,不断推敲角色所具备的可能性和或然性。写到纸上,就成了格言警句和结构完美的叙述。读者们常说,他的小说就是伐木技艺和伐木行当的指导手册。他从各种劳作中发现高度的艺术美感,对现已无人从事的各种活计所具有的专业技艺大加赞赏,把飞蝇钓、砍树锯木、骡搬马驮、扑灭山火、小型采矿等领域的行家里手的故事写成小说。 数十年来在西部文学领域屡屡发声且地位卓著的华莱士·斯特格纳认为,《大河恋》一书中的另外两个故事,即《伐木工、皮条客和老伙计吉姆》和《国家林务局1919:护林员、厨师和浩瀚天空》比书中的同名故事稍显逊色: 事实上,同名故事包含了另两个故事所要讲述的内容,且呈现出远远超越或者胜过之势。设若另两个故事为行走之势,则同名故事为飞行之姿。另两个故事真实可靠、充满幽默、不乏讥讽、观察入微等,但《大河恋》则富于诗性、寓意深刻。 这样的评论可能是一个小说家的偏见,即长篇故事比短篇故事更为重要;斯特格纳自己的短篇小说——其中不乏有力之作——也无法企及《大河恋》所具有的经典完美性。 《伐木工、皮条客和老伙计吉姆》相对简短,仅有二十五页,是一篇真正的工棚故事,适合大声诵读,但它生动而紧凑,充满了对人类行为的揶揄性观察,对角色判断的种种不易,对偏远地区吹牛客所进行的琢磨与刻画,以及对西部地区伐木营地在链锯发明前的真实状况的深邃观察。在这个故事里,麦克林恩刻意避免曲折婉转,转而采用高超的艺术手法,将一个个人物和事件加以深刻剖析,故事中所展示出来的本领令人羡慕。最后一个句子是个引爆器,简明扼要,将会让整间工棚爆发出开心的笑声。 真实性、得体性和娴熟的技巧在三个故事中得到充分展现,并在对一系列卑劣角色进行对照的过程中达到了一定的高度:诺曼·麦克林恩和保罗·麦克林恩对外面的世界一直小心谨慎,“因为我和弟弟很快就发现,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有混账家伙,离米苏拉越远,数量越多”。《大河恋》一文中的浑蛋有会打网球的小舅子尼尔和当地妓女“老牛皮”;《伐木工、皮条客和老伙计吉姆》里的浑蛋是与“我”对拉锯条的吉姆;《国家林务局1919:护林员、厨师和浩瀚天空》里的浑蛋则是那个喜欢炫耀、穿网球鞋、玩牌爱出老千的厨师,完全配得上混混的名号。麦克林恩技巧娴熟,读者几乎很难注意到,正是这些反派角色,犹如调味品一般赋予了几个故事以味道和幽默。麦克林恩没有草率地堆砌形容词;他的作品充满嘲讽、冷峻而不失诙谐,每一段文字都活力四射;它对扑克好手面无表情的专注淡淡着笔……这些都构成了麦克林恩独有的风格。 最后一个故事《国家林务局1919:护林员、厨师和浩瀚天空》中含有多个偶发事件和难忘细节。它是一部杰出的简明史,全面记录了主角人物的过往,美国国家林务局的早期岁月,以及后西部边疆拓荒时代为之劳动的各色人等。它也是一篇重要的作品,昭示着麦克林恩的文学觉醒。当他因为说了自己不喜欢的厨师的坏话,而被他所崇敬的护林员比尔·贝尔打发至乱坟岗担任防火检查员时,他体会到的主要是情感的转变和瞬间的顿悟: 与此同时,我心中开始生出别样的感受,这一感受又跟另外一种想法相关,那就是比尔派我来守望群山,但我不会让这种委派变成一种惩罚。正是在山上的某个地方,我开始意识到心中的波动。当你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生活正在发展成为一个故事时,你就会产生这样的感受。我开始感受到截然不同的两种想法,一是我这个夏季的工作接近尾声,二是我即将开启一个新的篇章。 不过,年过七旬的麦克林恩能够精准描述,他作为一个年轻人对于世界和自己所处其中的看法何时成形,他在人生的林地上何时发现诸条道路并选择了其中之一。在这篇小说里,有几处排比堪与但丁《神曲》的开篇之语相比:“在我们人生之旅的中途,我发觉自己身处黑暗的森林;因为我曾经偏离的正途已经不见踪影。”但丁笔下的陡峭山峦、艰难旅程和脚底深壑,均回响在年轻的麦克林恩一天之内从伐木营地远行四十五公里,翻过苦根岭,再下到蒙大拿州哈密尔顿的旅途之中。他试图创下步行纪录,从而让比尔·贝尔看到某些东西。同时,在哈密尔顿摊牌那最后一幕,比尔要他来年夏天再回来时,他已经踏入了自己人生中即将拉开帷幕,成为文学作品的那个故事里。 这篇小说有个标杆段落,能对麦克林恩的多篇小说起到阐释作用: 我一直不知道,生活会不时变成文学作品——当然,时间不会太长久,但已足够让我们深刻铭记,并频繁到终有一天当我们说到“生活”二字时,就意指这样的时刻:生活之路不会偏移、后退、前进,或者根本无处可去,它是笔直伸出的一条线。这条线紧绷而无可逃避,具有复杂性和高潮性,如果运气够好,它还有一点儿净化性,仿佛生活是在任人摆布,而非自然发生。 《国家林务局1919:护林员、厨师和浩瀚天空》之所以令人难忘,还在于其中精妙的细节和偶尔的嘲讽,它们令麦克林恩的作品增色不少,比如掉到他头上的牙签,赌客的帽檐像橄榄那样按大小分级,比尔·贝尔坐在马鞍上身体朝前头部后转因而看上去仿若埃及的浮雕作品,冰雪融化灌木显露、恰似长耳大野兔一路蹦过。也是在这篇小说里,我们第一次见识了麦克林恩对于山火的体验与关注,这样的关注在其遗著《年轻人与大火》一书中得以放大,因为该书对于1949年发生在蒙大拿州曼恩峡谷的火灾进行了曲折的考证与重构。 《国家林务局1919:护林员、厨师和浩瀚天空》之所以引人关注,还在于它写到了一种不断重复、充满节奏的行为,这样的行为首先隐含在用斧子一下一下地砍斫树干和枝条的过程中,隐含在白天的单调重复和黑夜里的工棚中,隐含在像大力士一般赶往哈密尔顿的路途中——低着头、两只脚一前一后反复交替数千次直至行走的节奏主宰了肌肉和骨骼。当麦克林恩揭示出妓院这个行当所存在的抑扬格五音步时,全世界的作家无一不会惊跳认同,这是第二处顿悟,一切道听之事皆能自成节奏。(麦克林恩在《大河恋》一文中描写了保罗所采用的节拍抛竿法,同样显示作者具有高度的节奏敏感性。)由此可见,十七岁的麦克林恩意识到了语言的形态,以及它对耳朵的作用过程。在那家妓院,当时有病在身、头脑发晕、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他,在五十多年后终于成了一名耀眼作家。 故事结尾处,麦克林恩写了一个出彩的句子:“一切将要发生之事早已发生,一切将要被人目睹之事已成过眼云烟。”就事件的本质、记忆、可能性,并把它们全揉进一篇小说而言,真可谓是宏大且有感染力啊。美国虚构小说大师威廉·加斯在其短篇名作《彼得森的孩子》中,让乔治这个角色在一次紧张时刻说道:“风呼呼地刮,房子一如台阶那样嘎嘎裂开。我独自一人,听任可能发生的一切。”这就是一个作家写作技艺的中心支柱,牵拉着一大堆“可能发生的一切”的可能性,它们已经发生,必须发生。麦克林恩闭着双眼也能做到这一点。 后记 前几部译著出版后,读者的反响和评价都很好,重庆精典书店为此安排我在解放碑做过一次读者交流活动。当时与我联系的人是陈晓芬,好几年过去,当她再次给我发来短信时,我以为她要再邀请我做一次活动。但她告诉我,她已经去了中信出版社,是在替同事的一本书寻找合适的译者。 我有些诧异,中信出版社有一大帮固定和不固定的作者译者队伍,怎么会通过多年前的联系人找到我这个并不算十分活跃的译者。走上非虚构作品翻译之路七年来,不断有出版机构和图书公司打来电话,了解我有没有合作翻译出版图书的意向,但很多都没有谈到最后。照例,中信的编辑除向我报出书名A River Runs Through It外,可供我拿主意的信息并不多。 这并不鲜见。除了书名属于出版社,其余信息全靠译者自己解决。还好,查找信息的过程也可算是阅读和学习的过程。否则,真不好解释这么多年来,好几家出版社向我推荐的那么多英文电子书稿,我不但要抓紧时间大致阅读(说是大致阅读,其实我都做过不少勾画和批注),还要去网上大量查找相关资料。 只是,这一查不要紧,着实让自己吓了一跳。迄今为止,我已经出版的译著全是首译,至少是简体中文版首译,虽然《江城》《寻路中国》有繁体中文版,但它们存在于错位的市场,而且借着地利,广大读者认为拙译略有胜算。替上海译文出版社翻译过一本重译作品,心里已经充满过忐忑,何况中信出版社这一次所委托作品的首译竟然是陆谷孙。 陆老先生我从未见过,但读大学开始,是他编撰的《新英汉词典》陪伴我度过每一天。我的英语学习之路并不复杂,但我在大学期间把一本崭新的《新英汉词典》翻成了两本,参加工作后新购买的“新英汉”的书皮也摇摇欲坠。如果说此前把《新英汉词典》翻得支离破碎是向编撰者的一种致敬,我没想到还要用另一种方式,向这位给我的英语学习过程提供过支持的词典编纂者再度致敬。 用陆老先生编撰的词典,重译他翻译过的作品,这中间的压力,恐怕除了重译者,别人很难想象。我一度显得十分犹豫。跟一个学界前辈翻译同一部作品,已经很有压力,何况《大河恋》的三个故事发生的年代久远,所涉话题——飞蝇钓和深山伐木工——还隔了很多重山。凭借《寻路中国》和《江城》等作品已经产生的影响,我也可以找到不少翻译非虚构文学作品的机会。 但我最终不给自己留退路。陆老先生的译本已经摆在那里,我至少可以译出一个不一样的,具有李雪顺译文特色的译本。隔了很多重山的话题我可以学习和熟悉,这既是难得的经历,也是一种自我挑战。在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墨西哥贫穷问题、七八十年代苏联社会巨变等话题之外,我还能驾驭二十世纪初,美国西部群山深处很少为外人所知的伐木工这样的文字作品。 …… 但就原文的文字而言,打电话这个情节所涉及的段落没有任何疑难之处。难就难在,打电话的时间是接近100年前,人们很容易用今天对于电话的思维去对应从前的电话行为。从原文看,long、longs、short跟通话时长没有关系,它们指的是打电话的方式,long和short的不同组合针对不同的被叫。但我作为技术盲,对于这样的理解充满把握,对于要用到的描述却充满了担忧。跟拍发莫尔斯电码和拉响空袭警报一样,拨打电话要用到长短铃声的组合,这会让读者笑掉大牙吗? 请教国内朋友无果后,我给美国的一位大学物理教授发去了电邮。次日,回复如期而至,专业人士的认可终于让我如释重负。电话使用初期,一根“共线”连着多台终端话机,一个终端往外打电话,“共线”上的所有终端话机均会响铃,一人接听电话,其他人只要取下听筒,也能“偷听”通话内容。为不引起混乱,人们设定,长短不同的组合式响铃,对应不同的终端话机。文中的“我”,以及一帮几乎与世隔绝的嘹望员,从终端话机长短不同的响铃组合,就能判断哪个电话是那位女同事与林业站的公事汇报,哪个是她与丈夫的私密通话,前者可以默默“偷听”,后者不能触碰听筒。他们所遵守的,是另一种类型的丛林法则。 为尽量少给译文留下遗憾,很多具有高度责任心的译者,总会像我这样,千方百计地弄清楚文中的所有疑惑,绝不轻言放弃。这是我的本分,也应该成为译者的自觉要求。仍旧令我感激的是,编辑团队不到付印那一刻,也绝不轻言定稿。 我对自己的要求一直很高,编辑团队的敬业精神和编辑水平无可挑剔,读者的眼光一向敏锐独到毒辣。这一次,还是那句话,所有的问题归我,我期待通过lixueshun@163.com与各位读者沟通,倾听你们宝贵的意见和建议。 李雪顺 2017年11月16日写于长江边 书评(媒体评论) 它是美国文学史上罕有的、真正伟大的作品之一,在美国严肃文学体系中占据了永恒地位。只要书籍尚存,蝇钓技艺尚存,麦克林恩就会被人铭记。 ——《断背山》作者安妮·普鲁 情感的力量如此美妙动人,笔毫所及,丝毫不逊于梭罗和海明威。 ——《芝加哥论坛报》 麦克林恩的书——锐利、简明、不动声色——荡漾着一个包括马克·吐温等人在内的丰厚美国文学传统的回响。 ——《纽约时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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