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青海湖归程奇遇
游完青海湖的鸟岛,已是下午两点多了,晚上到西宁还有事呢,赶快往回赶吧。
其实,岛已经不存在了,甚至半岛都谈不上了,它完全和陆地连成一片了。鸟岛已经基本失去了传说中的观赏价值。成千上万的鸟蛋被遗失在所谓的岛上。要不是人类活动的漫无节制,湖水怎么会如此退却,还岛与陆?要不是人们观赏鸟岛的如潮踊跃,雁鸥们又怎能在孵卵时被惊起飞,以至再回来不识自己所产的卵而无法继续工作?想想它们不远万里来到鸟岛,满怀希望孵幼生崽,没想到没有遇到天灾但却遇到人祸,绝望回飞不知还有没有精神动力?
倒是青海湖的水,太叫人难以忘怀了。那哪还能叫水?应该叫液才对,不,叫玉液才对!一般情况下,我们把水叫绿水,可青海湖的水是蓝色的。蓝得叫人恨不得跳下去,去和湟鱼结伴。
适逢公路扩修。归来行程不到10公里,正值路面铺设沥青,所有过往车辆只得单道行使。对于每天5000辆次的青藏线,突然遇到这样的瓶颈,塞车的情势就可想而之。两头都有望不到头的车辆在等待,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地等在别人的车子后面。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前面的一辆日本三菱驶下了路面,从路下的草地飞驰而去。车身明显过度颠簸,但速度似乎不亚于在路面上行驶。这一下子给了我们启发,何不也下去顺着他的车辙一路驶去?没有讨论,没有迟疑,正好这里的路面和草地路差不大,我们的车就就着坡溜下去了。开始还好,虽然感到地面有些软,但车轮还在朝前滚动。没想到开出去不到200米,车子就陷到草地里了。我们只好下车找石头垫。虽说这里是青海湖畔,但草地上的石头却不好找。好不容易找来几块石头,但因体积小,都被车轮给压到泥浆里了。眼看没有希望,我们只好往车后面集中,准备一起推车。
正在这时,四位骑着高头大马的藏族汉子围住了我们。我们十分惊奇,怎么此前谁也没有发现?大概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弄车去了,加上马蹄在松软的草地上没有声响的缘故。随着人马过来围着我们转,还有两条牧羊犬,个头高大,眼睛溜圆,呲着尖尖的牙齿,鲜红的舌头老长地颤动着,样子不像是藏獒,但起码也是藏獒的表亲。这四位藏族兄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手里拿着羊皮做的马鞭。一看这阵势,我们急忙说明我们的身份,解释我们任务的重要、时间的紧迫。我们中的好几个还亮出了国字号的工作证,可人家就是不听,非要让我们到他们大队部去。那地方谁敢去?最后,还是带队的科长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盖有公章的证明,他们才同意放了我们,警告我们立即开回公路上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前面看到的那四位藏族兄弟,好像很面熟,可是这又怎么可能昵?突然,我的脑海里想起了在电视里看到的绿色和平组织成员的形象,对了,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不顾生命危险,奋力阻止日本捕鲸船的形象!他们是值得尊敬的,四位藏族兄弟也是值得尊敬的。
啪!就在我遐想的时候,只听“当”的一声,驾驶室前面的车玻璃顿时粉碎,顺着一股强风,把玻璃碎粒打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像有人朝车里面撤了一麻袋黄豆。车子嘎地一声停了下来。驾驶员一身一头全是碎玻璃,还好,因为戴着太阳镜,眼睛没有受伤。事故原因很简单,原来是对面驶来的一辆大货车轮胎所夹带的石子,正好飞出来迎面打在我们的车玻璃上。但事情毕竟有些蹊跷:为什么那石子早不飞晚不飞,偏偏飞在我们两车相遇之时?为什么那石子不高飞不低飞,偏偏飞在驾驶室的玻璃上?
天已经暗下来了,气温开始急剧下降。中午太阳很毒,穿衬衣还嫌热,现在穿羊毛衫背心都觉得凉飕飕的,再加上车前没有了挡风的玻璃,大伙都有点冷了。何况我们还坐在后面,驾驶员在最前面呢。我们的郭主任提议,叫我把夏常服脱下来给驾驶员穿上,她和另一个女同志让我坐在她们中间,她们把夏常服脱了反过来,即后襟朝前,前襟朝后,各自只穿空边的一只袖子,一人给我一只袖子让中间的我穿上,再把此衣扣扣在彼表扣眼里,两女一男三个人共穿两件上衣,多亏她想得出,在人类穿衣史上增添了如此怪诞但却十分感人的一笔!
回到西宁,已是深夜十二点。带队的科长放下我们,又和驾驶员连夜去大修厂找熟人装玻璃换保险杠,说是要保证车在天亮前回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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