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走糖。
鸳鸯是广式茶餐厅特有的饮品,一半咖啡一半红茶,一半是火焰另一半还是火焰。配合在一起是熊熊燃烧的口感。走糖是不加糖,走盐是不加盐,全走是不加葱姜蒜。全走那还吃个什么劲儿?泡面不放调料包吗?
经济不景气,茶餐厅的老板娘芦姨更加没有表情,跟她拜的关公相貌仿佛。广式茶餐厅都有挎大刀的关公彩雕,意在牛鬼蛇神不要进来。收款台有招财猫。店很旧了,一直说要装修好像也没钱装,黑麻麻的卡座伸手都可以撑住天花板,回头客不离不弃。芦姨说,怀旧?不好意思说省钱当然怀旧啦,便宜味正而已。不装修也就没法提价,所以云集着一票不景气的人。
当然,周槐序除外,他其实是一个时尚青年,喝咖啡至少是星巴克,茶餐厅也得是永盈、表哥这一类香港人开的店。时代不同了,香港人也向大陆同胞低下了高贵的头,先搞起了豪华版的茶餐厅,歪非无限用。来到这种随时会关张的老旧茶餐厅主要是前辈忍叔喜欢这里。
离分局近,抬脚即到。便宜就是硬道理。这是忍叔的价值观。
槐序喝了一口鸳鸯,把粗笨的白瓷杯顿回桌上,“全是共犯,我一个都不原谅。”他气呼呼地说道。
忍叔喝的是柠檬茶,他永远喝柠檬茶,冬天是热柠,夏天是冻柠。芦姨说你都不闷吗?忍叔目光祥和,微笑道:“白坐在这里,你肯吗?”言下之意是图便宜买个座位。芦姨白他一眼走了。对于这两个便衣警察,芦姨从来没有好脸色,她儿子丢过一辆摩托车,报案了也没有找到,于是得出警察都是饭桶的结论。禁摩都多久了?找回来又怎样?她还是记仇。
忍叔哼了一声,慢悠悠道:“你原谅人家,人家的人生就开出花来了。”
曹冬忍。这个人就是这样,整天说让人顶心顶肺的风凉话。他老婆都说,好好说话你会死吗?忍叔回她,他们死好过我死。潜台词是他心情不好会得癌。所以他升不上去,刑警老狗。他的徒弟都像“长二捆”,刷刷刷地飞上天,只有他剩下一张大蒜嘴。
槐序没有说话,他常和忍叔搭档办案子,早就习惯他轻慢不屑的语气。
忍叔清瘦,慢性胃炎,总是一副阴沉的表情,但目光中的嫉恶如仇还是没有消失殆尽。
最近发生的一起命案,死者是一个七十八岁的老干部,痴呆症,但是身体非常健康。据说长寿都是和痴呆联系在一起的。居然死在医院的病房里。不可思议,那么安全的地方。对于老干部之死,院方支支吾吾,老干部的家属和子女果断报警。当时头儿就特别嘱咐大家把该带的都带上,估计心里也是觉得老干部的家属和子女最难惹,必须让他们抓不到任何把柄或说词。结果每个专业都好多装备,勘查车上坐满了人,好像是去医院大比武。
正经八百拉了警戒线。
老干部姓王,住单人病房。护工是一个中年的西北男人,不说话的时候都表情凝重。人死了,他更加表情呆滞。这个人称老严的人,第一时间被侦察员带走做笔录。
每个部门的工作都做得周到细致。大家都戴好帽子、口罩、手套和脚套进病房干活,拍照,甄别出物证。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十有八九是医疗事故,因为不像有不相干的人进来过,老王全身上下又无伤痕,神态是一种解脱后的坦然。但是医患双方无法对话,该做的事情就一件不能少。
老严一遍一遍地回忆,死者老王前一晚还好好的,两个人看完电视,洗洗睡。半夜并没有什么动静,不过老严也承认虽然没动静但似乎有一只手拍过他的额头,他以为做梦翻身又睡过去了。他的陪床紧靠着老王的病床,首尾的方向一致,估计老王曾经有过本能求救的信号。但是说这些都太迟了,待他早上六点打好水准备给老王洗脸时,才发现情况不对头。
有经验的医生说,老王大致是凌晨三点至四点走的。
值班的医生护士也有责任,但又可以证明一晚上老王的病房并没有按过紧急急救灯,护工也没有报告有何异样。反而是其他危重病人忙得他们团团转。
初步判断既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想要得到进一步的结论就要做尸体解剖。老王的老婆和两个儿子以及儿媳商量了一阵,铁青着脸同意了。
尸体被抬到本院的解剖科,由科里的大夫和法医共同参与,以求结果公正。
忍叔掏出一盒红双喜牌香烟,小周便起身到茶水柜拿来一只烟灰缸。茶餐厅另外一个特色是偶尔服务自理。芦姨的脸色分明写着,又没有什么消费还差着服务生走来走去。P1-3
在红尘中安妥灵魂——素描张欣
在万丈红尘中安妥好灵魂,这看似艰难而吊诡的命题作文,张欣孜孜不倦地做了足足三十年。她所有的都市言情,都是想在软红万丈的喧哗中找到安身立命之处。如今,凭着她一点点水滴石穿的坚持,她成全了她的读者,也成就了她自己。
在当下,我们已无可置疑地处在了众声喧哗的时代。
曾经拥有的已然丢失,不曾想到的却一下子就在面前,在快速变化的都市中,似乎每个人都惶惶不安。
“更待菊黄佳酿熟,与君一醉一陶然”的情怀已少见;“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的风景也难再。
每一个人都在匆匆忙忙地走着自己,梦想难以梦想的,追逐难以追逐的,永远在路上。
我们的小说家便也一下子陷入了是融入还是逃离的困惑中。
在一种急遽的变动不居中,要继续写作,小说家必须给自己一个明晰的命题,并且看自己的意向是放在大众接受的层面上还是只是私语性的放纵上。并不是别无选择,但每个人都是在社会既定的框架中寻找自己的选择,个人的真正成功只有选择那种超越个体感性的价值理想,让人类生活依其内在固有的辩证逻辑向前推进,生命才会灿若春光。张欣努力的结果完全可以对应那首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跟张欣交往了多年,每次见面,都会谈到文学,但又从来不感到矫情,因为彼此都很真诚,并且是真的很知足于在年轻的时候就跟文学相遇,并缠绵到如今。最近的一次约会是在仲春的二沙岛御珍轩品茗,还是离不开这个永恒的话题。窗外的二沙岛是广州一个最美的小岛,它就在市中心,一样的人车喧哗,红尘处处,但这里那里,或者说是骨子深处,总还存留着许多优雅、安静的所在,星海音乐厅、广东美术馆的音乐声声和流光溢彩,留住了时间的脚步也留下了生命的活泼和灵动,相信这里是张欣最喜欢的流连之处,一步出去就可以红尘万丈,笙歌处处,而往花木深处一藏,又可“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就在这样的进退自如中,她将触角伸向了社会与时代,渴望为现代人无所依附的心灵找到一处安稳的归宿。
中国现代化的进军,是在岭南这一海滩登陆的,借助天时、地利、人和,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写作的张欣,一路走来,她那闪烁着亮色的作品都延续了广东文学积极向上、格调明朗的传统,但她又是一个“正面强攻型”的作家。作品的触角一直抵及时代的尖端之处,在小说的领域里对现实做直截了当的发言,她是都市故事最好的叙述者,她把流行的爱情小说模式嵌进了广阔的社会写实小说的时尚潮流中,视阈开阔而有纵深感,叙述清新质朴而又富于变幻,题材广阔,文笔洗练,情感饱满,细节生动,人物如画,煞是好看。虽然至今仍然有人对她的都市小说低估得厉害,这其实亦更证明了她的超前性和独到性:她就是那么一个曾经在都市文学创作的认知上领先了至少一个身位的广东作家。
最喜欢她的坦率,她从来不作,她会很老实地承认:
我觉得我实在是一个深陷红尘的人,觉得龙虾好吃,汽车方便,情人节收到鲜花便沾沾自喜,当然我也对沦落街头的人深表同情,对失学儿童捐款热心,痛惜妙龄女郎因物欲所惑委身大款,总之我活得至情至性。而文学是离不开生活的,我也只能用我的眼光和角度去取材生活。尽量造成一盘好菜。她还说过:
广州实在是一个不严肃的都市,它更多地化解了我的沉重和一本正经。
但其实,正是张欣熟知市场化与全球化背景下都市生活的物质性、包装性、流动性与幻想性的万千变化,她的近期的作品,重组了一个都市的独特星空,她不仅看到了都市生活张狂、激烈、焦虑、迷失的一面,同时也看到了都市旺盛、充满活力的发展,并从其乐观积极的发展中展现繁荣的景象。所以,她的写作,并不是想对都市人进行气宇轩昂的教育,而只是“能为他们开一扇小小的天窗透透气”。她看到了物欲横流的丑恶,然而并不认为已发展到需要大家伙去壮烈献身的程度。她发现大家其实都在红尘中奋斗,与其冷眼看人生,不如换一副心肠去理解红尘中的悲欢。她觉得文学当然不能无病呻吟,但也不能把它们拔高到都是“精神圣地”,她是以一种轻松好看的笔调,在叙述中暗藏反讽机锋和对流行时尚与术语的应用自如而又随时嘲弄的行文风格,赢得当下读者的好感的。
是的,在还没有多少作家去观照都市生活的正面价值时,张欣已用她的写作实践在思考如何把现实发展中的都市,与文学经验中的都市表现出的正反两面——乐观积极与悲观彷徨的两种矛盾特质,较好地融汇在一起,创造出一个较为全面的当代都市形象。这确实难得。虽然在西方的文学经验中,有“文字的都市”与“真实的都市”这两个辩证的概念的划分,认为
“文字的都市”往往表达一些作家无法对读者直接表达的概念,也就是一些隐藏的概念,因此,“真实的都市”和“文字的都市”之间的联想,是有些迂回、复杂的,作家必须从他们所欲表达的真实都市中的某些经验或理念里,去设定文学符码,或者经由对城市景观的转化与隐喻性过程,以传达作家所要表达的城市意象。这种重新书写的城市意象,展现了“真实城市”与“文字城市”之间的张力,同时也可能彰显另一个“看不见的城市”之情景涵义。这些理论主张,若落脚到了中国的新时期都市文学创作实践中,我以为张欣是有前行者的贡献与担当的。
张欣写都市,有着对这一种人类自己创造的生存环境非常独特的感受,并把这种感受有效地转化为小说语言,在文字与节奏上的特殊处理,让人在一种绵密的行文中感受到文本所想控制达到的那种空间效果。她尤其擅长在对都市的困惑与迷惘中,站在“人”的立场上,宏扬“人”的精神,确立“人”的价值。人是由动物进化而来的,但人还需要进化,文学应当成为“人往高处走”的一种精神助力,成为人上进的精神灯火。更主要的是,她对“人”有信心,对于人走向美好实现人创造美好价值的努力有心。人往往是处在一个“坡”度上的,如果不能说不进则退,那么,起码可以说不努力上进便会止步不前。人的心灵中也有一盏灯,点亮它,人的心灵空间就极为广阔,人生的意义、价值和目标就会明朗,人就会走向高尚和美好;熄灭它,人则会在难以自拔的狭隘中,在阴晦不明的黑暗中迷失。由是,精神是人的灵魂,精神的健康才能使人对“人”充满信心,使人对于真善美充满热情,在某种意义上说,张欣可做这样的“点灯人”。
一直以来也不乏议论之声,张欣应该也常常遇到浮土德所说的那种情形:
有两种精神居住在我们心胸/一个正想同另一个分离/一个沉浮在迷离的爱欲之中/执着固守着这个尘世/另一个要猛烈地离去凡尘/向那崇高的灵的境界飞驰
但张欣有她的坚持,岭南三十多年来醍醐灌顶的骤变与风雨历程,改革开放的多种实验,切实生动,使她避免了对某种写作态度的单纯依赖和执迷不悟,什么样的尝试不可能呢?写作又不是偷尝人类智慧的禁果,那么,写作只是为热爱它们的人们的存在打开方便之门罢了。什么样的血液里流淌着什么样的文字,重要的是对人生、对人、对社会以及大化沧桑的独特体验和领悟罢了。就作家来说,写这样固守着寻常形态的人情物理,固守着自然状态的人道民生而自得其乐,无非是以这种方式痛痛快快地舒一口气,放松甚或放纵一下自己的精神。就读者来说,读这样的作品,也无非在山林中突闻一阵清气,在片刻间消尽了鄙吝的心。
张欣的故事编得跟她的人一样,实在好看,“所有的言情,无非都是在掩饰我们心灵的跋山涉水”,她尽心于用纤弱的手掌抚遍都市男女的千姿百态,用敏感的心灵体悟人生的岁岁年年,让人不会错过每个微小的细节,也难以放过那些尖锐而睿智的叙述性文字。她的作品里永远流淌着蜿蜒的生活河流,演绎着纷繁的男女情事。但她就安于一旁,在心中留有一片理想的天空,来容下自己安然的起居和转身。
也正因为她始终持有着一个理想主义者该有的度衡,那么的“爱惜羽毛”,她的作品是不够“狗血”的,有例为证:她的几乎每一部中长篇小说,一出来甚或尚未出版,都会被影视老板们盯上,并在第一时间买断版权,但迄今为止,却只有十多部被改编成影视剧,真正的“出街”了。要领略她更丰盈更饱满、更富人性含量和审美意蕴的作品,还得钻进她的纸质世界里寻味,这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大众读者,都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但相信这些小小的不如意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今天的张欣了,她已把自己修炼得“玻璃心肝,水晶肚肠”,成了一个大大的明白人,做人做事也如作文,看似高冷,实在是有一副助人的热心肠,大大小小的事到了她的手上,总是像她编的故事一样,编出别人惊喜,自己也满意的一份圆满来,颇有铿锵玫瑰的风致,透彻地了解了为什么而活,参透因何,迎接任何。于是,无论人和文,都已朝着“极致的风景”走去。
以此祝福张欣。
朝深处想,往小里说
回到写中篇小说的队伍里,以为自己驾轻就熟,一不留神还是写成了单行本。是一首死亡圆舞曲或者一部重生记。恕不赘言。
近年,文学经历各种震痛和裂变,终于还是市场化了。几乎每个作者都会感受到边缘或者被边缘,所谓的主流文学系统看上去高大坚固,在任何说辞面前纹丝不动。然而静水深流,还写吗?还能怎么写?经典都被诟病读不下去的时代坚持写作还有意义吗?
我不是来回答问题的,这是天问,无解。我只想说我能够感受到的东西。其实自内心深处,我是非常迷恋故事的,当然是好故事或者说带有传奇色彩的好故事。时至今日,太会写故事的人也会被评论家或者同行看轻,更不要说当年淡化人物和情节的潮流奔涌而来,我甚至有过不知所措的惊慌,深刻质疑自己的文学品位,感觉从思想到行文一切有待提高。而后的文学主潮简而言之就是把小说写成文本,严肃,紧张。再后来是宏大叙事一纸风行,不见得是写大事件,就是极小的人物和事件也必须找出宏大的意义,或者有关人性的叩问。
但其实,小说也有解闷的功能,有只呈现不解释也不分辩的功能。当有素材打动我的时候,想写想表达应该是最重要的吧。所谓以初心为重,那么首先就是要尊重自己,用自己的眼睛和脑袋来确认是否“不得不说”。剩下的是怎么说的问题,小事、大事、别人的事、家族的事,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还是为什么读者要看、要知道或者想知道你说的那些破事?就是写出花来未必不是“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之下场。
更何况还要深明大义,可小说是用来深明大义的吗?
当然好故事不是平面的故事汇,好故事是有层次的,也是充满矛盾的,又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犹如一个女人妖娆撩人,男人知道这不是老婆人选但又挡不住自身恨不得“即时办”。跟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一个道理。这种层面还只是感官的,再往下走或许因为各种原因还真就动心了,动心就牵扯到感情,动感情就是崩溃或者毁灭的开始。再往深处去,就是孤寂的冰河期,原来谁都救不了谁,偌大的人世间只有你一个人怅然独行。然而这种情感又是共通的,无论是什么人物或者故事,熟悉的或者陌生的,读者才能流出自己的泪。
停留在感官系统的作品很多,本来就不是拿来走心的,老走心心会累啊。作为个体的作者,我前所未有地清醒:只走心,也只会走心。
并且,口子开得越小,表达起来才能够更加细致和从容。小说嘛,就是往小里说,却可以朝深处想,也就够了。哲学家和鸡汤君都说过人生没有意义,那小说岂不跌入尘埃底部的无意义?各种各样的读书节书香节鼓励民众读无用的闲书,小说就更加闲得不能再闲了吧?诚如一位我尊重的作家所说,好的小说不是结构式的而是生长式的(大意)。所以只要是自然而然,瞒天过海,自圆其说而没有漏洞百出,都让我有职业荣誉感。
曾经,有一位未谋面的朋友说羡慕我一个妇道人家用一支笔搞掂了自己。当时感到意外但感恩之心油然而生。的确,如果说我误过苍生,文学却从未误我负我,给我快乐,赐我温饱,令我的家人和朋友更爱我。
还有我的读者,如果我们相遇,感谢你读过我写的故事。
最后,必须要感谢美丽的谢锦责编,我们已经是第二次合作了令我非常放心。认为漂亮女人就不专业是病,得治。还要感谢我的朋友钟晓毅女士,她是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当代文学研究所的所长,为我写了跋,多有溢美之词满足了我的虚荣心。谢谢你们。
是为心声,也是寄语。
张欣编著的《狐步杀》由两起看似普通的案件着手,老干部老王因为看护的疏忽突然死亡,在医院与家属的调解中,家庭中所有暗藏的矛盾和纠缠迅速恶化;服装设计师柳三郎因为妻子外遇而离婚,而妻子的外遇对象因为私制冰毒被通缉,却一夜之间人间蒸发……警察忍叔和年轻的搭档周槐序深藏在民间,密切关注着蛛丝马迹,在缓慢的进展中,真相在敬业和专注中慢慢走向清晰,所有的事件都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小说通过两起普通案件,反映的是我们当下时代表面繁花似锦欣欣向荣实则充满紧张和戾气,然而,在这个戾气四溢的时代,依然有可贵的静默与坚守。小说好看好毒--看似平淡的案情下的暗流汹涌,山重水复中的柳暗花明,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的结局,还有美丽的爱情--隔山隔水、重重障碍下的向往、吸引和绵绵爱恋。
张欣的《狐步杀》编得跟她的人一样,实在好看,“所有的言情,无非都是在掩饰我们心灵的跋山涉水”,她尽心于用纤弱的手掌抚遍都市男女的千姿百态,用敏感的心灵体悟人生的岁岁年年,让人不会错过每个微小的细节,也难以放过那些尖锐而睿智的叙述性文字。她的作品里永远流淌着蜿蜒的生活河流,演绎着纷繁的男女情事。但她就安于一旁,在心中留有一片理想的天空,来容下自己安然的起居和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