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由俞月亭著的《龙江英雄谱(精)》,饱蘸激情,全面地记述了“榜山风格”从诞生,到革命现代京剧《龙江颂》的出现,到发展成“龙江风格”,直到21世纪的深远的影响。这本书给我们的震撼,与其说是它的内容,倒不如说是作者的精神。当许许多多年轻人热衷于追求金钱、名车、豪宅,流连于商场、酒店、夜总会、卡拉OK的时候,居然有这么一个女孩子,抛弃安定舒适的教书生活,风餐露宿,跋涉奔波,刨根究底,苦寻真知,竟花了三年时间,写出这么一本厚厚的书,来宣扬1963年发源于九龙江边的“龙江风格”!它仿佛给我们一个启示:历史不会中断,传统还会继承,希望并未熄灭,问题是社会如何引导。
俞月亭著的《龙江英雄谱(精)》,作者从亲历者、采访者的角度,重现了1963年抗旱斗争中,福建漳州龙海县人民公社社员抗天斗地,所发扬的“丢卒保车”的“榜山风格”。“榜山风格”也是后来革命样板戏《龙江颂》的原型。事隔五十余年,作者发掘旧稿,重新审视那个火红的年代。他相信,历史不会中断,传统还会继续,希望并未熄灭。
这是一场百年未见的酷旱啊!
干旱,折磨着土地。春耕时节到了,龙海县二万七千多亩秧田,还有五千多亩播不下种;三十多万亩水田,只有十一万亩能勉强溶田插秧。不消说,大小麦吃不到水,卷叶了;越冬番薯喝不到水,枯萎了。
干旱,威胁着人们。许多地方,甚至连人吃的水也困难啦:角美公社石厝大队五百多户社员,每天都要到两三公里路外的“行坑井”排队挑水;东园公社的秋租、田厝、凤山、过田一带,社员用一小盆水都要精打细算,先淘米,后洗菜,再洗脸,然后留着晚上洗脚,再倒去喂猪;有的社员干了一天活,没水洗脚,干脆脏着脚板上床睡觉……
干旱,还向龙海人要在1963年实现“水稻亩产千斤县”的宏愿发出挑战。1962年,龙海县只差三十六斤没有达到“千斤县”标准。这个小小的尾数激发起全县四十七万人民的斗志,他们努力发奋苦干了一个冬天,把各项备耕工作做得十分周到,决心要在1963年把“千斤县”拿到手。但是,无情的干旱,却使“千斤县”有落空的危险!
龙海人民不服,龙海人民咽不下这口气!1963年2月,刚刚过完春节,龙海县党代会就在傍着九龙江的海澄镇召开了。一场伟大的抗天斗争,正在这儿酝酿形成。莲花、榜山、石码、东园、东泗等公社代表,纷纷提出堵江抗旱的建议,大会领导经过认真研究,决定接受代表们的建议。县委书记刘秉仁代表县委在大会上激动地表示:“龙海县在1963年实现‘水稻亩产千斤县,的决心绝不改变!我们要迎着困难前进,要与天争粮!”
会场活跃起来了,代表们交头接耳议论着:“说得好!我们要和天斗!”
“好,‘千斤县,有希望!”莲花公社黎明大队党支部书记、全国劳动模范黄海澄笑了。
“堵江,我们举双手赞成!”1962年度华东农业先进单位、福建省水稻高产冠军山后大队党支部书记杨金海高兴得跳起来。
“我们有救了!”东园公社的代表兴奋地叫道。
“堵他一次九龙江,叫老天爷看看我们人民公社的力量!”许多代表都热烈地互相祝贺。
刘秉仁望着会场上热烈激动的气氛,一股热流“嗖”地涌上心头,他挥一挥手又大声喊道:“九龙江有水不算旱!同志们,拿出我们的勇气来,好好地与天斗一斗吧!”
“九龙江有水不算旱!”这个激动人心的口号,立即响彻了整个龙海,有多少人要争取参加堵江,为“千斤县”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啊!你看,一共只有一百八十多个劳力的东园公社秋租大队,报名堵江的竟有二百五十多人;正准备在元宵节结婚的过田大队女社员何草桃,马上给爱人捎去口信:“堵完江,再回来结婚!”凡是有希望吃到九龙江水的地方,干部社员都连夜召开会议,组织人力物力,准备开赴堵江工地。
P6-9
2000年冬天的一个下午,一位福州的朋友带了一个陌生女孩子来到我家,说是想了解我当年采写《抗天歌》和《玉枕人——1963年纪事》的情况。《抗天歌》和《玉枕人——1963年纪事》是记录1963年闽南九龙江边的龙海县(现为龙海市)抗旱斗争的报告文学作品,后来名扬全国的革命现代京剧《龙江颂》就是根据那次抗旱斗争中出现的“榜山风格”创作的。这女孩子就是榜山那边的人,不过那时候她还没有出生,而到她懂事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人谈论“榜山风格”了。她来找我时是榜山中学的一名教师,而“榜山风格”纪念馆就设在榜山中学内,但因为纪念馆的门长期锁着,从来也未曾引起过她的注意。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走进了纪念馆,她当即被那动人的故事所吸引。但她并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出于好奇,或者出于某种追求,她下决心寻找“榜山风格”的来龙去脉,并得到了龙海县委宣传部的支持。这一寻找,使她越陷越深,以致不能自拔。她已经跑了许多地方,访问了许多当年参加过堵江或者了解当年堵江情况的老人。她还准备沿着“榜山风格”发展的轨迹,走向长江中下游,寻找由“榜山风格”引发的深远影响。我们谈了整整一个下午。
大约一年以后,这个女孩子带了厚厚一叠打印稿来找我,说是请我提意见。又过了大约一年,我收到了她寄来的刚刚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新书《龙江人寻找龙江颂》,二十八万字,还收入了许多当年拍摄的珍贵照片。
不久,我又收到了她寄来的一张《文艺报》,说是文艺报编辑部专门为这本书组织了一个评论专版,发表了该报主编郑伯农、《小说选刊》主编贺绍俊、中国作协创研部副主任蒋巍等六位评论家、作家写的评论,称赞这本书“是一本弘扬时代精神、社会正气的好作品”,认为“‘龙江精神’虽然产生于那个艰苦的年代,但直到今天,仍然是我们社会的需要”,“我们永远讴歌人民的精神”。
这个女孩子名叫连月美,笔名“年月”,70年代出生的榜山人。
这本书饱蘸激情,全面地记述了“榜山风格”从诞生,到革命现代京剧《龙江颂》的出现,到发展成“龙江风格”,直到21世纪的深远的影响。这本书给我的震撼,与其说是它的内容,倒不如说是作者的精神。当许许多多年轻人热衷于追求金钱、名车、豪宅,流连于商场、酒店、夜总会、卡拉OK的时候,居然有这么一个女孩子,抛弃安定舒适的教书生活,风餐露宿,跋涉奔波,刨根究底,苦寻真知,竟花了三年时间,写出这么一本厚厚的书,来宣扬1963年发源于九龙江边的“龙江风格”!它仿佛给我一个启示:历史不会中断,传统还会继承,希望并未熄灭,问题是社会如何引导。
也是从那时起,已经被我逐渐淡忘的当年的情景又从记忆深处慢慢苏醒过来,以致让我下决心花了二十多天时间重写了《玉枕人——1963年纪事》,并更名为《玉枕英雄谱——1963年纪事》发表在我的博客上(现仍以原题收入本书)。
重写的《玉枕英雄谱——1963年纪事》并未引起什么轰动效应,但有一条署名“王海容”的玉枕青年的留言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写道:
俞老师您好,读了您写的关于玉枕人的文章,作为一个玉枕人,我深受感动!经常听老一辈人提起的“玉枕风格”,在您的文章里,我终于能够详细地了解到了。此时此刻,很多话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能说感谢您,感谢您为我们玉枕写下了这么多好的文章!我相信,您的这些文章将会激励着我们一代又一代的玉枕人继续发扬“玉枕风格”,努力把我们玉枕建设得更加繁荣昌盛。现在的玉枕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都过上了小康生活,相信黄九使(原名“黄狗屎”——作者注)爷爷可以安心了。好了,先到这吧。最后我希望俞老师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们玉枕玩玩,我们玉枕人永远欢迎您!
春节期间,我还意外地接到王海容打来的电话,说他把我的文章介绍给了好些玉枕人看,大家都邀请我去玉枕走走,说玉枕人一定会热情地欢迎我。
2016年12月18日,“龙江精神”展示馆馆长、“龙江精神”研究会会长林兆明带着两个年轻人扛着摄像设备找到我家,说是要采访我当年采写《抗天歌》和《玉枕人》的经过。这时我才知道龙海市为了弘扬五十多年前出现的“龙江风格”已成立了展示馆和研究会,还准备在2018年举办“龙江风格”五十五周年庆典活动。
这几篇文章我一直不敢收进自己的书里,怕时过境迁,如今的读者早已失去了阅读的兴趣。连月美的作品、王海容的留言以及林兆明的到来让我鼓起了勇气。我的老领导、当年《福建日报》副总编辑王仲莘同志这时也非常热情地再三鼓励我,并不顾自己已九十高龄,毅然答应为本书作序。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五十多年前写的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出版单行本的原因。
最后再说明一下,书中,除了《玉枕人——1963年纪事》是2008年重写的以外,其他都是“文化大革命”前的作品。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个时代的文风,这些文章当然也不可避免地反映了当时的文风,这是时代的特点,一般人、尤其是新闻人是左右不了的。为了保持文章的真实性,这次收编成书时我只在个别地方作了点修改,其他的一仍其旧。
2013年5月19日“榜山风格”
诞生五十周年之际初稿,2017年2月8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