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想日——<尤利西斯>地理阅读》是陈丹燕旅行汇系列作品。作家陈丹燕带着20世纪欧洲文学的高峰之一——《尤利西斯》开启了她的旅程。踏着主人公布卢姆在1904年6月16日的漫游足迹,陈丹燕在爱尔兰完成了一场文化与历史、文学与地理的深度阅读。
在陈丹燕笔下,1904年的都柏林与2013年的都柏林相互对照,相互呼应,相互融合;七八十年代的上海与如今的都柏林同样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连接在一起。作者以其独特的旅行方式,完成了她作为一个欧洲小说爱好者的阅读。
| 书名 | 驰想日 |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 作者 | 陈丹燕 |
| 出版社 | 浙江文艺出版社 |
| 下载 | 抱歉,不提供下载,请购买正版图书。 |
| 简介 | 编辑推荐 《驰想日——<尤利西斯>地理阅读》是陈丹燕旅行汇系列作品。作家陈丹燕带着20世纪欧洲文学的高峰之一——《尤利西斯》开启了她的旅程。踏着主人公布卢姆在1904年6月16日的漫游足迹,陈丹燕在爱尔兰完成了一场文化与历史、文学与地理的深度阅读。 在陈丹燕笔下,1904年的都柏林与2013年的都柏林相互对照,相互呼应,相互融合;七八十年代的上海与如今的都柏林同样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连接在一起。作者以其独特的旅行方式,完成了她作为一个欧洲小说爱好者的阅读。 内容推荐 《驰想日》是陈丹燕所著最新旅行散文。作者带着乔伊斯的经典名著《尤利西斯》,在爱尔兰都柏林城漫游24小时,追寻无所不在的犹太人布鲁姆。 2013年初夏,布卢姆日,陈丹燕遇见迎着乔治教堂的晨光去买羊腰子的“布卢姆”,与穿着灰蓝色短大衣的“舞蹈老师”前后脚经过一家鲜肉铺,而长裙飘飘的“诺拉”在红砖墙下倏然而行……书中的人物走进了现实,作者个人的驰想与遐思则进入了书中。 目录 序 第一章 一朵云——有些缥缈之物竟是永恒 一、沙湾 二、圆堡 三、挤奶场 第二章 白日游——一座老城可以成为一本书的索引 一、黄铜牌子上的布卢姆 二、酒馆 第三章 国立图书馆 第四章 长夜游——在时间的河流上泛舟 一、乔伊斯桥畔的纸片雪花 二、坦普酒吧里的地方性与世界性 三、乔伊斯中心的碗柜 跋 一个欧洲小说的爱好者:伟大梦想与实践 致谢辞 译名对照表 试读章节 按理说,一朵云没什么了不起,大西洋边上的海岛上空,成天飘浮着一万朵云。但这朵云却给予我在相同地理环境里做索引的乐趣:在圆堡平台上斯蒂芬望见一朵云;几十公里之外的都柏林城里,几小时后,漫游到多塞特街上的布卢姆遇到了这朵云;而我,在差一天就一百零九年时,作为读者的我,也望见一朵云。 平台上有云,没人。 爱尔兰面向大西洋的海岸线上,类似的圆堡都叫“拿破仑塔”,只有这里叫“乔伊斯塔”。这座圆堡由一个《尤利西斯》书迷买下,捐献出来作为《尤利西斯》纪念馆,并将二楼布置成第一章里描写过的模样。 强烈的潮湿气味从窄小的单人床的被褥上源源不绝地散发出来,也从木头桌子上摊开的一本精装书的纸张中散发出来。没有别人,所以我得以在那里读了一会儿第一章。但是坐不下来,太湿了,连纪念捐赠圆堡书迷的黄铜牌子都在墙上长出一层绿锈。 接待我的沙湾退休老师罗恩上楼来看我,他是乔伊斯协会的志愿者。他很稀罕地端详着我正在读的中文版《尤利西斯》,比我把自己安置在塔里读书还更稀罕些。“乔伊斯竟然如此国际化了。”他感慨地望着乔伊斯翻译成中文的名字。 我向他说起自己第一次知道乔伊斯的大学时代。1981年,中文系的欧洲文学史课上到现代部分,教授们都没有正式的教材,刚好袁可嘉、董衡巽、郑克鲁等几位选编的《外国现代派作品选》在上海陆续出版,那套书就成了我们的教材。它就是带领我们走向世界文学的摩西。在介绍意识流作家的那一册,我读到《尤利西斯》中最平稳干净的第二章。 《尤利西斯》中的斯蒂芬在沙湾的学校里教书,罗恩也在沙湾的学校里教书,我大学时代似懂非懂地读过的《尤利西斯》第二章描写的正是沙湾老师在学校中。 罗恩戴着一副乔伊斯式的小圆眼镜。他闪闪发光的眼睛被镜片放大,显出非常严正而循循善诱的样子,全世界的教师都是这样的圣徒脸相。他听到我回忆1980年代初的中国中文系读书生涯,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这么说,中国人还是很审慎地选择了比较干净的章节来介绍给学生看。” 但是教授在上课时说到,这本书最杰出的部分是莫莉的意识流动,那一章通篇没一个标点,模拟意识流动的状况。1980年代在中国曾与弗洛伊德齐名的心理学家荣格为这一章又爱又恨地背书,让1980年代初的文科学生都非常神往。那个时代研究潜意识的心理学家比乔伊斯更令人服膺,但当我最终读到莫莉那一章意识的奔腾澎湃,已经是1994年以后,在萧乾夫妇的全译本里。我仍能感受到里面强有力的肉欲渴念,巨大的、潮湿而温暖的心理真实感,带着令人感到绝望的沉重。 “这么说来,中国人是非常小心翼翼的、审慎的民族。”罗恩老师仍在体会袁可嘉选本的深意,却并不知道他在那个时代众所周知的苦衷。1980年代初,要在中国介绍《尤利西斯》,也只有用第二章来走走钢丝。 还有他那一辈在中国的外国文学教授对外国文学忍不住的关怀与使命感。那是一代令人难忘的教授们,他们从未离开过中国,却外语精湛,朗读起来没有口音。他们在闭门锁国的中国如涸泽之鱼,却承接了两次世界大战前欧美知识精英的精神气质。袁可嘉先生脸上有着温和低调却孜孜以求的微笑——那是典型的1970年代“臭老九式”微笑。他非常准确地把握了西方文学的基本思潮与写作成就,他的选本并未因为是八十年代初的版本而成为后来的井底之蛙。那套书至今仍然有用,只是变得经典了。 像我不认识斯蒂芬一样,我也不认识袁可嘉老师。 罗恩帮我打开了二楼的木门,从外面涌入温暖的新鲜空气使皮肤和肺部变得舒服了。他又到墙边打开屋顶的灯,这是老师习惯做的事,他也习惯了。 我曾希望自己能在圆堡里住一晚,从容地读完一些章节,但事实上我不喜欢海边过于咸湿的房子。 “啊,我在这里倒是住过一夜。”罗恩老师说,“修房子时需要看一下纪念馆。当时你来申请到圆堡里来住一夜,我就想,上帝呀,这个中国人把它当成巴黎的莎士比亚书店了。” “就睡这张床?”我点点墙边那张古老的床,草绿色的床罩霉渍斑斑,似乎能拧出水来。 “不是,我住在楼下大门旁。用睡袋。”罗恩对那张床扁了扁嘴。 明白了,那里才是整个建筑里最干燥的一小块地方。 罗恩很高兴我没再继续要求住在这里。他急着回家换衣服,然后到城里伯爵北街上的馆子里,去跟乔伊斯协会的人碰面。明天对他们协会来说是一年中的大日子。 我独自留在圆堡里的时候,想起自己许多年来一直把那套《外国现代派作品选》奉为指路明灯,它们一直放在我自己常用的书柜里,却一直没再细读过。它们的书页渐渐泛黄,并且长出了受潮后的黄斑。即使它们是这样难忘,但我想,自己年轻时,在十九世纪欧洲各种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小说的包围下,刚刚从经历了收听短波即为死罪的时代逃出,以那时候我精神上的饥渴和无知,大概那个分册里的大多数作品都没真的看懂。 乔伊斯、普鲁斯特、伍尔夫夫人、福克纳和横光利一,这些遥远的名字当时在《外国现代派作品选》第二分册里,像太阳一样照耀过77级中文系学生的写作,虽然他们当时只是在我心中一晃而过,就像远方的霞光一样。可有趣的是,意识流的写作手法却一直都是我写作的基础,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背叛的。这样看来,又好像当时是真的读懂了的。 与许多后来被拉美魔幻现实主义震撼的作家不一样,我的源泉来自第二分册里的作家们。许多人说到马尔克斯让他们知道小说如何开头,而我要说乔伊斯和伍尔夫夫人以及普鲁斯特让我知道小说应该如何建立空间。 袁可嘉去世的消息在报纸上只占了小小一个角落,但在我心里,却是一声巨响。 袁老师就像我照相机里平台上方的那一朵云。 P19-27 序言 我在2013年初夏的爱尔兰,此刻正是大西洋尽头的岛屿最绿之时。 而我要让时间后退,来到2005年6月的贝尔法斯特长途汽车站。长途汽车站里有条灰绿色的月台,地面倒映着灯光,好像林中秘密的水洼。没车停泊,都开走了。 老派的铸铁月台指示牌,白瓷底子上烧了狭长的黑字:都柏林。 这个地名印入眼睛,好像一颗石子投入水塘,我的心过了好一会儿才咕咚响了一下,落得好深。 然后,1994年奶黄色的萧乾、文洁若译本的封面浮上来:《尤利西斯》。 故事在我记忆中平铺开来,好像一道在泥地上溢出的水。那里面有早晨离开家,迎着乔治教堂处的阳光,去肉店买羊腰子的布卢姆先生;也有伯顿饭馆里好像猪在泥沼里打滚那样吃相粗鄙,令布卢姆无法与之合污的人们——下巴上油乎乎的都柏林男人们。然后有了在沙滩上一边行进一边堕入无尽意识漂移的医学院学生斯蒂芬;我猜他长着寡长的脸,又细又长的小腿,没有乔伊斯脸上那爱尔兰人的圆鼻头——我猜他长得好看些。 接着,一朵1904年6月16日的云,在清晨斯蒂芬站着的炮塔平台上飘过,遮住天光,令大海有了一种葡萄般的紫色。这朵云也经过了布卢姆去买羊腰子的路上,从他抬头望见的乔治教堂尖顶上飘过,并遮住了升起的太阳。 后来,又有了深夜时坦普酒吧里那些穿梭在酒客和酒杯以及酒酣耳热的头脑之间湍急的对话。 故事里的都柏林完全就是小说里的故事发生地,对我来说。但在路过前往都柏林的月台的几分钟里,我觉得自己正飘飘然地走过一部自己尚未读完的二十世纪文学巨著。这个地名有着纯粹的诗意。 《尤利西斯》 布卢姆的漫游 都柏林 在圣彼得堡的火车站和涅瓦大街上,1993年,鞋底的俄罗斯初雪一直吱嘎作响。那时,我曾直接走进了《安娜·卡列尼娜》。那是周扬从英文版转译过来的版本,还不是后来草婴直接从俄文译过来的。在阅读饿得要命的整个少年时代,从不考究版本。那也是对人生好奇得要命的少年时代呀。1993年初冬,走在圣彼得堡火车站的月台上,看肮脏的积雪堆在枕木四周,安娜的确正在附近徘徊,穿着黑大衣。整个1993年冬天的月台上充满内在的紧张,因为我知道将要发生悲剧,在小说里已经知道了。 我耳朵嗡嗡地响。 经过那样的圣彼得堡的冬天,我知道自己走进书里的感受——浑身轻得好像只剩下脑子,脑子好像是个嗡嗡作响的雷达,自己能看见自己的身体正走在现实的街道上,而分离出身体的另一个自己、无形的感知的自己则走在文字搭起来的街道上,走在文字描绘过的故事发生的地方。这种感受就好像看电影时突然伸手到放映间射出的光束里,手被光打得五颜六色,但光影里那个看上去具象的世界,我的手什么都没碰到。 文字组成的世界,要对文字有足够的领悟力才能真的进入,可是到了地理上的故事发生地,可触及的世界与可感知的世界会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融合,对读者来说是至高的心灵体验:自己的身心以及回忆,与感官交融在一起。我不知道对这样身心俱在、身心贯通的地理阅读别人会如何想;在我来说,那样的恍惚实在是最难忘的阅读经历,好像饕餮总归有一天要吃到汉满全席。 我从五岁识字时即开始阅读,1993年的圣彼得堡火车站的月台是我的新天地。 2005年,经过前往都柏林的月台,我走进前往伦敦德里的月台。从贝尔法斯特出发的长途汽车要带我去伦敦德里。车票找不到了,不过还是上了车。红坐垫的长途汽车穿过一些极其美丽的峡谷、湿漉漉的古老小村子——那是小矮人和人鱼故事的发源地,然后又掠过了无头骑士故事里的山岗与密林。但我知道我得掉头往南去,去都柏林。我得到那里去,跟着《尤利西斯》书里的漫游路线,在都柏林走上好几个18小时,路过好几次乔伊斯与诺拉相遇的叫“芬恩”的旅馆。我得这样读完《尤利西斯》。 我是个外国文学课的好学生,课上老师指定的长长书目,只有《尤利西斯》我一直没完成。这本语言多元、用典广泛的文字高峰,我已有的语言功力显然不够用,我想这就是自己多次试图读它,但到底读不下去的重要原因。这是一部有语言与知识傲慢的书;就是因为它傲慢,它一直刺激我阅读的欲望,从我第一次读它的1990年代,一直到泰晤士河上的新千禧桥都变旧了也没停歇,这可谓是我生命中良久不绝的欲望了。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我到底不肯合上这本书。 我得帮自己个忙,满足心里的这个愿望。 就这样,此后我开始去爱尔兰。四次都带着三卷本的《尤利西斯》。这是对《尤利西斯》漫步式的阅读,漫长宁静,吃吃喝喝,寻寻觅觅,其间充满果戈理式的抒情插笔。从2007年到2013年,心里却一直有着好像九月份学期刚开始那种一切慢慢来的丰足感。 从都柏林城里的公爵街开始读,要一杯热可可喝,好像布卢姆在深夜款待斯蒂芬那样。到海湾的圆堡,在圆堡潮湿的房间里开始读;圆堡静悄悄的,能听到炮塔平台上传来什么人的谈话声,以及蓝底三个皇冠的古老旗帜在风中发出的猎猎声。 然后,从都柏林到了恩尼斯城外的泥炭沼泽地。抬眼一望,能看到沼泽地里摇曳的灯芯草,淡黄色的细茎在阳光里闪闪发光。加威士忌的爱尔兰咖啡其实不好喝,又容易醉。醉醺醺的眼睛很快就困了,所谓满目迷离。寂静的沼泽地里能听到灯芯草在初夏强劲的风里飒飒作响,心中怀疑乔伊斯是否真的认为这里是凯尔特的心脏;不远处的高威,就是《死者》里唯一抒情过的幽暗大地。再到科克老城的英国市场,找到卖白色肉肠(drisheen)的传统肉肠铺子——乔伊斯式的食物。走出市场,旁边就是乔伊斯和父亲回老家卖家产时住的老皇后酒店,酒店的门面窄窄的,而且已经废弃了。沿着雨中湿漉漉的街道和湍急的河流往大学去,雨中经过一个炸鸡铺子,铺子楼上就是乔伊斯祖父去世的房间。家道中落、怨怒敏感的少年弃医从文,令人想起绍兴古城里长大的鲁迅。 这是我一生中一次漫长的阅读,似乎这样艰深博大的书配这样的旅行刚刚好。和布卢姆与斯蒂芬一起漫游,像在圣彼得堡时的自己那样,跃人文字与故事构成的空间里漫游。 这是一次身心并用的漫游,心灵世界与外部世界浑然一体,冲破了身心所有的疆界。 这就是阅读。 后记 浓重的夜色里飘荡着隐约的丁香花气味,这是岛上丁香怒放的季节。前面就是都柏林著名的乔治门,色彩缤纷的大门在夜色中也有些走色了。游客们很喜欢那里,因为那里的传说是有关爱尔兰男人酗酒的,也因为那些色彩鲜明的大门真的很都柏林式样。我看到有一队昏昏欲睡的布卢姆日漫游小组在利森街口浮沉的夜雾里晃了一下。 我拐上菲兹威廉街附近那些宁静的乔治式街区,然后,遥遥看到我住过的那家乔治式酒店。它还是老样子,寂静无声地站在一长排乔治房屋中,好像一支站在矮木头梯子上的合唱队。我看到顶楼的老虎窗透出灯光,被宽条百叶窗切成了一道道。那曾经是我的房间。我记得里面挂着百叶窗,百叶窗后还有一层黄绿色的厚窗帘,这个客人没拉上。 我最喜爱的都柏林街区就是圣斯台芬绿地附近的乔治式老街区。最符合乔治式老宅气质的爱尔兰作家,在我看来就是出生在梅林绿地对面的一栋老砖房里的王尔德。他说俏皮话的功夫一流,他穿奇装异服,他的品味兼顾了颓废和唯美。不知道是因为乔治式老房子本身的怪诞哺育了王尔德,还是王尔德阴郁浪漫的气质影响了我对乔治式老房子的感受,每每走进乔治屋的门厅,一种有事将要不可收拾地发生的感觉便油然升起,继而,被毁灭的预感也令人不安但又令人兴奋地浮现。比亚兹莱和哈利·克拉克画笔下的妖魅,总是在老房子的各个转角处自由地隐现。然后,童年时代,被母亲打扮成女孩子的王尔德出现在顶楼的楼梯口,面容妖娆,神色哀伤。 乔治式老宅,铁灰色的墙壁就是为了配上这明黄色的高背皮沙发的。顶楼如深井般陡峭的楼梯墙,就是为了配一面细长而文饰夸张的金框镜子的。这浮华里面就是有着深不可测的自暴自弃作底色,才让人难忘。 我记得在窗帘下放着一张高背椅,我在那里读完《尤利西斯》的下卷。那是个下午,阳光一点点在百叶窗上移动,我读最后一部分:摩莉壮丽的意识流。这是著名的第十八章,世上最有争议、但终于无人能忽视的意识流描写;伍尔夫夫人鄙视它,但荣格则又爱又恨。这是在1980年代初的华东师大中文系欧洲文学史课上,全体学生因为老师在讲台上的道听途说而心向往之的章节。 高潮迭起、无限炫技和无限索引是整个《尤利西斯》令人着迷又令人晕眩的特点,其中摩莉的意识流是高潮中的高潮。读者跟着那些长长短短只有空格没有标点符号的意识狂潮步步陷落,先是疑惑,然后不安,继而焦躁。本来安静地专注在天书里的心智,渐渐充满了摩莉的、也是自己的性幻想,生理的需求成功地在阅读中被抽象的文字挑逗起来——这是一种化学反应,比直接描写性带来的反应更神秘、更私人、更摇曳多姿。 伴随着摩莉在床上的意识,这个都柏林城里长长的一天好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缓缓经过,我突然想到,正是这个在都柏林走着的《尤利西斯》节日让我轻易尝到了地理阅读充满幻觉的乐趣。这是一堂旷日持久的地理阅读课,满城闪烁的黄铜招牌让我亦步亦趋即可,周围还有那么多同道令我不寂寞,在文学系读到博士的向导们腋下夹着《尤利西斯》,微笑地望着我,准备好回答我的问题。也许许多知识分子会说这一天根本就是个附庸风雅的国际玩笑,但对我却有节日般的意义,我只需要选择6月的这一天到达都柏林即可。 原来,1972年开始,都柏林就为我的地理阅读准备好了一切。只是我把自己准备好花了不少时间,从1993年的圣彼得堡火车站月台开始,到2005年的贝尔法斯特汽车站月台,然后,终于等到我可以出发的时辰。借助地理给予的优势,真正设身处地地阅读,这大概是读书的高境界了吧,一种非常奢侈的阅读方式。 我读过的书通常极大地影响了我对旅行目的地的选择。在计划去哪里旅行的时候,往昔阅读带来的感受和方位感使我常常在好奇心中带着明显的熟悉,我似乎总是前往一个梦中熟悉之地,它对我来说永远不会全然陌生。即使是去到北极,也有蒙克的油画和《圣经》的创世纪打了一层底。对于爱尔兰,当然是《尤利西斯》强烈地指引了我。都柏林成全了我这样定定心心、走走停停地读完一本书。 可以说,我的地理阅读是《尤利西斯》和都柏林以及布卢姆日教导与成全的。 这样的旅行成了我旅行中的高峰。 书评(媒体评论) ◆陈丹燕特之以恒地描绘和剖析旅行中的世界与自我,用优雅清澈的中文雕刻出苍茫大地中的一山一水、无尽城池里的一室一窗,以女性的细密敏锐感知自然的终极神秘,并神游在与世界各地那些曾经的伟大心灵交流的内一心世界中。到底是旅行滋养了她的文字,还是文学丰富了她的旅行,这还真是一件说不清的事。 ——莫言,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我游踪不此作者曼广,观察不如作者那么深入,文笔不如作者那么细腻,翻阅她的书稿,我更白叹弗如——她写的虽是旅游,却在与不同的人文和自然环境对话,在物我两忘的境界中感悟人生。她的书是写给每一个人看的,不在乎你是否曾经旅游,只要你愿意享受美丽世界、美好人生。 ——葛剑雄,上海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所长 ◆用文学语言和故事的方式来表达。陈丹燕旅行书系营造了这样一种气氛:就像在光线恰到好处的咖啡馆,那儿有柔软的沙发、浓香的咖啡、迷人的音乐,让你有种温柔的愉悦,会激起你白己去行走的渴望,或许还会改变你旅行的意义。 ——潘耀明,世界华人旅行文学研究会会长 |
| 随便看 |
|
Fahrenheit英汉词典电子书栏目提供海量电子书在线免费阅读及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