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往南撤的时候,电台的成员带着设备借故躲在一个镇外的庙里,等着解放军。那天镇上来了解放军,谢茂强被战友委派去联系,对方是“沈阳部队”(韩先楚的12兵团),他向解放军一个连长说明了情况,那个连长表示欢迎,说他会向上级报告隋况,谁知说完他就带队朝三亚、榆林那边追下去了。又隔了一个星期左右,终于有人来接收电台,但部队却是解放军的“南京部队”,接收的人说他们没收到那个连长的证明书,所以不能算起义,只能算投诚,发放路条回家。当时所有人也没怎么计较,觉得这下终于可以回家过平静的日子了。
于是1950年底,他回到家乡开始务农。然而皇天给谢茂强开的玩笑有点大,此后几十年,他因为历史问题吃尽了苦头……说到这里,老人眼睛红了。他始终强调说: “我没有杀过中国人,我杀的只有日本人。我问心无愧,我没有罪。”听着这些话语,我的心情总是无比的沉重。我总想让他痛痛快快哭一次,把一辈子的委屈倾泻出来,让这颗伤痕累累、饱经沧桑的心灵能够彻底解脱。但我又无法承受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眼泪,让他又一次沉缅悲伤往事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刚进入2013年,关爱抗战老兵广东群有位网友,说有一个人在O群咨询,说在揭阳乡下有位老人,参加过抗战,如今孤寡凄苦,能不能帮一帮。获知信息后,志愿者马上和该网友取得联系。2013年的元宵节当天,志愿者和汕头都市报两位记者前去探访。他,就是谢茂强。这位90多岁的抗战英雄的生平事迹才露出水面,很快汕头电视台、深圳卫视、广东卫视纷纷报道。这份迟来的荣誉在老兵生命最后八个月通过志愿者送达,终于圆了谢茂强的一个心愿——他不是罪人,他是一个英雄。当四面八方的祝福和敬意传来时,他的精神世界终于迎来了一个春天。
几十年来,他没有对谁说过自己的抗战经历。周围的人也只是隐约知道他曾当过国民党的兵。直到志愿者找到他,与他几十年相处的邻居才知道当年的抗日炮兵英雄就在身边。
在医院交谈了一个多钟头,从二战的中日国力到当前钓鱼岛的局势分析,我无法想像一个90多岁的老人,竟然是一个如此有家国情怀的人!他年轻时该是怎样的一位精英人物啊?尽管他的侄女再三催促他喝粥,但他仍然意犹未尽地唠叨他所理解的三民主义和孙中山思想。他本已经握着汤勺的颤抖的手终于还是放下汤勺比划着。他喘得厉害,每说一句话就要停下来喘口气。我不敢停留太久,否则他是舍不得休息的。我劝他休息,配合医生的治疗,等他康复出院了再去听他讲过去打日本鬼子的事情。他高兴地答应了。我离开的时候,他微笑着朝我摆手,说:“你说话我爱听,等我好了,咱们再会。”我知道他压抑太久了,他需要的不仅仅是物质,更需要精神上的归属,他需要倾诉,需要有人能听懂,这才是他最大的宽慰和满足。
10月28日下午,我与志愿者汉生兄等人去看望已经回到家里静养的他,原本昏睡的他竟然意外的又清醒过来,看着我,用左手食指指着我点点头,嘴边露出一丝笑意,嘴巴动了动,没有发出声来。很显然,他清楚地记得我10月1日晚上曾去医院看望过他,并和他交流了一个多小时,从抗战到钓鱼岛。他从被窝里伸出右手,对我竖起大拇指。他的侄女说:他在夸你有智慧。我握住他干瘦的手,极力维持笑意,但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溢出。我告诉他多喝水多吃饭,才有精神,他仍然点头。汉生兄抢机给他喂了几口开水,他的侄女说:还是你们的话管用,我们怎么哄他都倔得很,就是不吃不喝。喝过几口水,他终于说话了。他伸出三只指头,重复着说300多万。我不明白他说的300多万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肯定与这场战争有关。后来才知道抗日战争国军损失320万人,高级将领206名。说着这些,他的泪水从眼角流下,落在枕巾上。看着他日渐消瘦的情形我好心酸,这位曾经的民族英雄六十多年流落乡间过着落泊的日子,直到志愿者找到他,给予生活费,生病的时候承担了全部医药费,他的生活才安稳下来。
这天阳光格外灿烂。我从他不足20平米的小屋出来,门前的勒杜鹃最后一朵紫色的花被风摇下坠落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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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已经三年了。这三年,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够坚持下来,咬咬指头,不是梦,是真的,再一次泪流满面。这一次,不是为抗战老兵,而是为自己,自己的“抗战”也胜利了,百感交集。
作为一个作家,这样的撰写太费力气了,比起描写那些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的呻吟艰难得太多太多了。要承受很大的精神负担、心理折磨、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攻击与讽刺,而且也远远超过我的经济承受能力,但我用爱心和坚守精神支持自己走了过来。那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我无意做个历史研究者,更无意于去当政治批评家。政治对于我来说只是一条腐烂的鱼,扔得越远越好。我只是觉得一个健康的社会应该是互助互爱,别人的生死与自己有关。先撇开作家的社会身份,自己仍是社会的一个分子,在不用为一日三餐苦思冥想之后必须力所能及地做点好事,仅此而已。
起初关爱抗战老兵,我只是被他们那种在贫穷与苦难的边缘挣扎的生活刺痛,他们太需要社会的关爱了。于是,才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看望,关注,帮助他们。随着接触的深入,警惕成性的他们逐渐放松到最后的完全信任,慢慢地将尘封已久的心扉打开,接纳我脆弱的双手播洒的一丝暖暖的阳光,将心中的悲喜哀乐全部倾诉。他们说到自豪时手舞足蹈;说到开心时一脸飘向远方的笑容;说到苦难时泪流满面;讲到悲伤时嚎啕大哭,我无法消除由此而在自己心中产生的悲泣。
我永远无法忘记,一张沧桑的脸带着怯生生的眼神对我说:“我是一个中国人,国家有难的时候我没有逃避,我只杀过日本人,我没有杀过中国人,我不是罪人。多少年的艰苦生活都挨过来了,我不在乎钱,我只希望社会给我一个说法。”这是我接触到的第一位老兵谢茂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最后对我说的话,然后用含着眼泪与无助的眼神望着我,那一刻,我感觉心一阵强烈的颤抖,一想起都会禁不住泪如雨下。每次在外来的压力逼得我喘不过气、使我想放弃的时候,我就会做梦,梦到这张脸和这个表情。我咬咬牙又继续了。
当我一步步向前,发现自己正在穿越这个民族的伤疤,要面对太多人性的复杂与纠结,无数次灰心与彷徨,甚至绝望,让我常常感觉自己的无力与渺小,我想过放弃,因为我这点努力太微弱,对于偌大的世界于事无补。但如果我放弃努力,就连这一点点的温暖都没了,我又心有不甘。
当他们将自己埋藏一生的喜怒哀乐全部倾泻完毕后露出一脸死而无憾的满足时,我发现倾听成为这个世界最美丽最无价的东西。我静静地当一个情绪收纳柜,收纳了这些特殊老人举着风中残烛之躯如孩子一样对你托出的心声,这是他们近一个世纪以来的唯一一次对人的信任。我由此将余生用来倾听与记录,让这些老人的故事得以保存下来。 这批纯粹的国家军人,参与过民族的公战。先不要说他们在战场上打死多少敌人,光走过那段残酷岁月的经历在我辈眼中就已经称得上英雄,他们年轻时用血肉筑起长城抵御外侮。现在,他们只是一批一辈子怀着悲壮的心情度日而且已经到了暮年的老人,他们在岁月的沧桑里慢慢凋零。用困惑与恐惧无力地张望着这个与他们曾经热血沸腾的时代相去甚远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他们沉重、心碎、哀愁、绝望、死而重生。如果你没有接触他们,你就触摸不到他们那颗被各种各样的血雨浸渍和伤害折磨得早已经长着一层坚硬老茧的心有怎么样的冰凉。
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缘由走上战场的,但都是以英勇的血拼来完成一个军人的使命,成就生命的价值。他们是一拨值得社会尊敬的老人。他们的生命既如磐石,又像尘埃。
他们的人生经历告诉我们:战乱对平民的伤害尤为严重与残酷,从肉体到心灵;警醒我们,和平安定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啊!所以不能轻言战争。努力改善社会生活坏境,维护和平是一个重大而永恒的课题。
如果说关爱他们是我付出的慈善爱心,但他们的精神也在影响我,每次受到委屈时,与他们一比,发觉什么都没有了,不值一提。苦难没有消磨他们仁义礼智信的优良品质,一如既往地对祖国深怀感情,那些有文化的或军校出身的老兵,他们的精神尤为坚定,在他们面前,我常常自叹不如。我必须谦卑地感谢他们,是他们让我懂得付出与承担,并尝试着为建立一个健康的社会氛围付出行动。
但我无力还他们作为民族英雄的荣耀,更无法抚慰他们那早已坚硬如油页岩的伤口。只能用一个文人的良知给这些沧桑的老人一点点的抚慰。用爱包裹自己,包裹这些幸存下来的老人。三年来的泪水与艰辛汇集在书里,此时唯一想起的竟然是“一把辛酸泪,谁解其中味”这么一句话。
感谢花城出版社的厚爱,从社长到编辑全力策划支持本书的出版。感谢钟永宁总编不辞劳苦为本书写序言。更感谢老兵公益路上与我同行的伙伴,尤其是我的海报兄弟!他们让我感受到人性的春天正在悄悄降临,爱定能成为社会的主旋律……
今年为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70年,是一代人的年轮。硝烟虽然早已散尽,社会久已承平,但日本这场侵略战争的阴霾,并未随着时光从中国人心中散去。站在中国崛起、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当口,举行系列纪念活动,无疑深得国人之心。
但声势浩大的纪念活动,如果只是大面积补偿了国民心理,那将大大减损了其应有的价值和意义。
纪念国际反法西斯和抗日战争胜利的大规模活动,于国际社会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武力的炫耀和震慑,而是如何构筑新型国际关系和秩序,铲除法西斯生存的土壤和强国发动以强凌弱战争的根源。于中国而言,是如何让国民了解这段历史真相,不忘历史之痛,珍重和平;同时,让人们缅怀抗日先烈和英雄,表达对舍身卫国者的崇敬和感念,并以此集聚民心,振奋民族精神。
70多年前,当空前的民族灾难发生,国人正常的生活被打破,有血气的中华儿女,把他们最好的年华和最珍贵的生命抛洒在民族救亡的战场。有的不幸牺牲,有的死里逃生,正是他们的流血、牺牲和不愿当亡国奴的坚韧意志,让侵略者灭亡中国的图谋不能得逞。现在,我们这些自在享受和平时光的人们,应该深深地怀念、祭奠和回报他们。
逝去70年的抗日战争,受过基本教育的国人,都不陌生。从抗战结束至今,多少专业研究者书写了抗战的历史,多少文艺作品致力展示抗战的场面。但这些就是真实的抗战史和真实的抗战情境吗?
已有的历史文献并不能完全还原这场战争,战争遗迹和亲历者的追忆,可以帮助我们逐渐复原。幸存的抗战老兵,是这场战争的亲历者,他们曾经处于这场历史风暴的中心,他们的口述记录,是弥足珍贵的历史记忆,可以使干枯、粗糙的历史鲜活和丰赡起来,引领我们走近历史的现场。
许小鸣的《我和我的抗战——潮汕抗战老兵口述实录》,集合了20个潮汕籍抗战老兵的战斗记忆和历史感怀,对我们了解这场战争和抗日战士,颇有助益。
书中所叙述的这些老兵,从我国东南隅的潮汕平原走向抗日的战场,有的参加当地的战斗,更多的是随着部队转战大江南北甚至远征国外。
他们刻骨铭心的战斗记忆,使我们了解到众多战役的细节。如老兵杨汉威对参与的长沙会战,李腾汉对参与的滇缅同古、腾冲、大松山、尖山等战役,张泽对参与的揭阳大脊岭激战,等等,讲得非常的详细、具体。
我们虽然知道,日本侵略者踏入中国领土后,为实现其快速灭亡中国的计划,凭借其优势兵力和凶残暴戾,对中国抵抗者进行疯狂的进攻杀戮,但书中老兵们叙说的战斗经历所显示的战争残酷性,仍令人震惊不已。
杨汉威讲述他参加长沙会战,有这样一段: 炮弹掉下来,“隆”的一声,阵地上的士兵往上飞,落下来在地上就成为碎片,好吓人啊!许多新兵没有经验,俯伏不当,都被震死了。我有一位老兵护着,才活下来。许多新兵从阵地上撤下来都不吃不喝,两眼发呆,几天后死掉了。
老兵施宗羡讲述了他参与的洋铁岭战斗经历: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我军伤亡十分惨重,我们在阵地上屯驻的500多名战友,死的死,伤的伤,我的耳朵就是这时候被炸聋的;牺牲的战士们有的头被炸没了,有的手脚被炸断了……最惨的是断手脚的,还没有死,但没有人能够去抢救他们,敌人的步兵要冲上来,我们要抵抗,最后,他们血流干了死去。他们的血渗进了土地一尺多深,染红了泥土。阵地上的掩土被日军飞机炸平了,我们这些活着的,最后只得把尸体叠起来作为掩护,继续与日军对战。阵地上的指挥室被炸成平地,营长被炸死,许多连长、排长也都牺牲,就在这种伤亡惨重的情况下,我在战斗中还是个班长,一个口头授命就被急提升为营长,开始指挥作战。
这是战争亲历者展示的战场情境。面对现在某些抗战题材电视剧中的“神剧”情节,邹友占,这位投笔从戎的抗战老兵,看后痛心疾首。他说某电视剧中,中国军队打得日军狼狈不堪的情节,是自欺欺人,贻害子孙。他在网上开了微博讲述他亲历的抗日战争,为的是以正视听。
我一直对走上抗日战场的士兵们的动因,怀着极大的好奇。他们究竟是自发的,还是被迫的?被迫的,是政治所迫、社会所迫,还是个人生活所迫?
从这本书中能找到一些答案。谢茂强是在听老师说东北三省被日本侵略,大批无辜百姓被杀,幸存者无处栖身,四处流浪,萌生投军杀敌的念头。他刚刚小学毕业就离开了家乡,带着一袋番薯徒步到了梅县,投奔那时在梅县训练的抗日部队。潘章雄1935年投考广东军事政治学校(后并入黄埔军校第四分校),是以学生军身份参加武汉会战。黄俞鸣,其父临终前嘱咐他参军打鬼子,刚满16岁就带着父亲的遗愿投军抗日。黄明,听说日本侵略中国,北边的战火烧得厉害,南京城破,被杀死了很多人,“看到自己的国家挨凑,心里不太痛快,就萌发了投军杀敌的念头”,投奔了一支地方武装自卫队——白水挺进队。
还有的是被政府拉丁当兵,或为了生存报名参军的。老兵许宏声回忆说:“当兵是我唯一的出路,其实在当时也是许多穷人共同的出路”,可知日本侵略战争对中国社会的扰害和破坏之深,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中华民族蒙受了空前的劫难。
不管是激于义愤,还是迫于生计,他们作为父母亲的孩子、兄弟的手足,甚至是儿女的父母,以血肉之躯走上了随时都有被剥夺生命的战场。他们在一起战斗,相互扶持,相濡以沫,不再是一个个有不同诉求的个体,而是同仇敌忾、奋勇杀敌的群体。 我们这一代人没有经过战争,没有上过战场,无法体念抗日战士的情怀和信念。这些大多来自社会底层抗战老兵的话,应该说透露了他们的心声——
“后来许多人总问我,放着好好的老师不当,当兵干什么?不当兵就不会有后来的受苦。但做人要讲良心,我只讲良心,民族之心,民族若亡,家国何存?”(老兵杨汉威)
“军人只有战死,没有偷生,坚决与阵地共存亡。”(老兵黄俞鸣)
“每个人都到了极限,我自己感到绝望,但也许是因为绝望,所以反而变得轻松,既然死已经成为定局,那就死得再壮烈一些吧!”(老兵张泽讲到一次鏖战)
“很多人都会因此问我:悔不悔。我都会这样说:回首一生,老实讲有时心里会有些堵,因为我若不投笔从戎打鬼子,此生何至于此?可我当年是赴国难啊,赴的是大义,为家国博命去抗击异族侵略,应时而生,又怎么会后悔?”(老兵邹友占)
书中20位抗战老兵都是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找到的,这些志愿者怀着对抗日战士的崇敬和感恩之心,以各种行动救助和抚慰他们。
老兵谢茂强生病时,志愿者几次送他住院治疗,去世后,志愿者为其捐赠墓地,料理后事。黄俞鸣,在玉林定居,志愿者帮助他实现回揭阳老家的夙愿。施宗羡一直想祭拜战友,志愿者从网帖得知后,辗转将他从阳江乡下接到潮州古巷洋铁岭战场,祭拜他日思夜想的战友。老兵徐秀专,1938年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地下交通员,1944年与组织失去联系,志愿者帮老人修理房子,捐资解决生活困难,并到处为她寻找证明其当时组织关系的同志……
本书作者许小鸣既是一名作家,也是一名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她以作家敏锐的洞察力审视生活,审视社会;更以善良天性和女性的温婉,救助和抚慰抗战老兵,成为这些老兵的知心朋友。经历了几十年风风雨雨的老人们,被她的真情善意所打动,乐于向她倾吐那些尘封往事。是彼此的信念和信赖,共同完成了这部历史信息丰富、文字质朴感人的著作——一部融汇了老兵对国家之爱、战友之爱,志愿者对老兵之爱的优秀纪实作品。
抗战老兵都年事已高,大都处在人生落幕之时,从他们口中抢救抗战史料已十分迫切。书中有几位老兵,作者在采访时还精神矍铄,在几个月之后就过世了,未能看到记录他们一生最引以自豪经历的书籍,为此,我们深感惋惜和愧疚。但愿通过我们的努力,让更多的人读到本书,能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
2015年5月31日于广州
(钟永宁,花城出版社总编辑)
许小鸣编著的《我和我的抗战--潮汕抗战老兵口述实录》是潮汕抗战老兵的一部集体回忆录,是由潮汕本土作家许小鸣访谈20位抗战老兵汇集而成的一部口述抗战史。这些老兵辗转于抗战的多个战场,如第三四次长沙会战、缅甸远征、武汉会战、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揭阳大脊岭战役、潮州洋铁岭之战、滇西松山攻坚战、粤北会战、豫南会战、许昌保卫战等,他们以非凡的抗战经历,尤其是生动的细节,充实了抗战史的内容。无论文字或图片,都是十分珍贵的史料,很有价值。书中内容得自口述,因而叙述特别亲切,真实感人。
许小鸣编著的《我和我的抗战--潮汕抗战老兵口述实录》汇集了20位潮汕籍抗战老兵的口述实录。他们中,有历经8年全程抗战的老兵;有二次入缅甸作战、九死一生的远征军老兵;有在潮汕战场上与日军恶战几昼夜、劫后余生的老兵;还有参加淞沪会战、武汉会战、粤北会战、桂柳会战、衡阳保卫战、许昌保卫战等等的老兵。这些老兵的回忆,再现了那一段残酷的血与火交融的烽烟岁月,还原了真实的抗战史。一位位老兵的经历,就是一部民国抗战史的缩影。在阅读稿件过程中,老兵们的家国情怀令人动容。他们经历苦难,而没有被打倒,却是用苦难滋养出一颗悲悯之心,令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