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大力提倡“打得赢、不变质”、“走强军之路”的大背景下,《出征》全面展现了作者本人为兵服务,为基层服务的一个个感人故事,体现了一个部队文艺工作者超越自我的责任和担当。
金波没有从一开始就唱高调,刻意拔高他本人的精神境界。而是从他初入部队,对部队的各种规章制度从不适应、生疏从而感觉各种别扭,甚至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写起,到他投入到为基层服务的洪流中去,看到基层连队的官兵在偏远艰苦的环境中默默奉献、坚守,渐渐被他们的可爱、执着、真诚、勇敢等品质感染、感动。作者的价值观渐渐发生改变,最终选择了成为一个为兵服务,为社会服务,从而精神明亮的人。
金波著的《出征》是一部融真实性和文学性于一体,充满昂扬向上精神的纪实文学作品。作者进行了大量细致深入的采访,将一个在农村长大,没有任何梦想,在一个非常巧合的时机走入艺术殿堂的“草根”,通过自己一步步不抛弃,不放弃的努力,成长为一名部队歌唱家的一点一滴铺展在我们眼前。作者用简洁而细腻的笔触描绘了这样一个人、一个军人,进而映射出部队文艺工作者的群体生命状态,他们身上不只有耀眼的鲜花和光环,称赞和掌声,他们还有曾经的无望挣扎、易于常人的努力和付出,而所谓的“拨开云雾见天日”,并非是命运的特别垂青,而是拼搏道路上命运的必然奖赏。
这部书稿会对正在奋斗的年轻人灵魂给与激励。作者通过对自己成长经历的细致描写,突出了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甚至生活在底层的少年在有了机会奋力抓住,用汗水和眼泪搭建自己成长平台的故事。从而用事实证明:掌声和鲜花不是用金钱换来的,不是用“拼爹”换来的,人生是公平的,没有投机取巧,没有捷径可言。一个普通人逆袭成功的典范恰恰是众多普通人的追求。那种永远向上、永远拼搏的生命状态告诉正在成长的年轻人,走正确的路,拥有正确的价值追求才是成功的基石。
我想一死了之
元旦,学校组织了第一次新生晚会,我没有节目。校园里张灯结彩,同学们穿着红红绿绿的演出服漂亮极了。而我坐在小板凳上,痴痴呆杲望着台上来来往往蹦蹦跳跳的同学们,突然萌发了一个想法:歌也唱不好,父母也不理解,与其这么活着还不如去死。我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地点,一死了之。
第二天同学们都去上课,我假装泡病号躺在床上。宿舍门一阵急凑的敲门声响起,打开门竟然是父亲。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破旧,裤子卷到膝盖,黄胶鞋,上面溅满了泥巴,他的头发结成一绺一绺,颧骨很高,脸色急切。一张口仍旧高声大嗓:“幺儿,么样子了?”
我号啕大哭。这一学期所有的白眼、讽刺、责骂、背后议论……都化为撕心裂肺的哭声。父亲没有制止我,我紧紧地抱着父亲,任眼泪肆无忌惮地落下。
我告诉父亲要回家。父亲却打量宿舍的环境不接我的话:“环境真不错。”
我提高了声音:“我要回家。”外面正是课间操的时间,广播里竟然响起了凯丽金的萨克斯《回家》,旋律悠扬荡漾,缥缈缠绵,更加增添了我回家的愿望。
父亲回过头问我:“你还能回去吗?”我回答怎么不能。
“你考上艺校全村人都为金家感到骄傲,叔叔伯伯邻居街坊还为你上学给了钱,那都是人情。”说到这里父亲吸了口烟,“还没告诉你为了凑学费家里卖了一间房,以后回家你只能和你哥住一间房了。”
我没有回话。
“你不能回,就是每天躺在这床上睡大觉,你都要混下去,混三年,给老子把文凭混到手。”说完话父亲死死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发怵,他的眼神如此坚决、犀利,是我从未见过的。我屈服了。
父亲为我擦干眼泪,这会儿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看着父亲沟壑密布的脸,我下了决心:最后搏一次,再不行,我就从教学楼楼顶跳下去,摔个稀巴烂。
每天早上我开始四点起床,鬼一样地练声。晚上十点熄灯以后趁老师查完房偷偷再溜回琴房,开始妖一样地练琴。
声音透过教室低矮的窗户飘到学生宿舍还在沉睡的同学耳朵里,耳尖的同学常常不经意地被吵醒,误认有鬼。我不敢把嗓音放到最大,只能憋着气压着嗓音唱,练琴也一样。平时琴房是下课挂锁,为了方便学习我偷偷地配了一把钥匙,又怕别人知道,每次练琴不敢开灯,点着一支摇曳的蜡烛,借着昏暗的烛光,指尖和琴键一齐闪烁。如电影《夜半歌声》的的张国荣,深夜、老歌、琴声,在空荡的世界里飘摇。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月,风雨无阻。两个月内我没有出过校门一次。周末同学结伴外出游玩我就找个理由将自己关在琴房或者是大教室,仍然是唱唱唱、弹弹弹。好几次在琴房弹着弹着就睡着了,直到被铃声惊醒,竟然是第二天上课的铃声。我跑到水龙头冲一下脸,继续一天的上课。(p57-59)